他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在触及那道纤细身影时，眼底倏地迸出精光。

好个顾锦年！

烟雨楼失手后，他正愁无处下手。

如今这贱婢自己撞上门来，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顾二小姐。"秦谦眼神狠厉，"当众殴打皇室宗亲，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只要将她带回京兆府大牢，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锦年抬眸，平静地对上秦谦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心中了然。

冤家路窄。

顾锦年却忽地轻笑出声："秦大人，您这顶帽子，扣得未免太急了些。"

素手轻转茶盏，语气不疾不徐："只是不知，郡主请您来，是当众审案呢"釉色青瓷"叮"地一声叩在案上，"还是直接拿人？"

秦谦眼皮一跳。

今日之事，闹得人尽皆知。

众目睽睽之下，他倒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直接将人锁了带走。

他干咳一声，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有人报官，听闻此处有人以下犯上。顾小姐既有异议，本官自当问询一二。”

他转向四周：“方才此处发生了何事？可有哪位夫人、哪位小姐瞧见了？”

满堂贵妇此刻都成了锯嘴葫芦。

绢扇遮面的，低头数绣线的，甚至还有假装突发眼疾的，方才还指指点点的长舌妇们，此刻竟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那些原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贵妇小姐们，此刻纷纷垂下眼帘，都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谁人不知裴依依骄纵跋扈？

谁又敢为了一个庶女，去得罪京兆府尹和宫里的贵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避开秦谦的视线，低声道：

“离得有些远，并未看清。”

“方才只顾着挑选绣品，不曾留意……”

“似乎……是有些争执，具体却是不知。”

秦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很好，无人作证。

他正要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地将顾锦年拿下。

“既然无人看见详情，而郡主又指证顾氏以下犯上。”秦谦声音一沉，威严十足，“来人！将顾氏带回府衙，听候审问！”

两名如狼似虎的官兵立刻上前，伸手就要去扣顾锦年的手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泠泠的女声，自二楼楼梯处传来。

“等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袭水蓝色衣裙的少女正缓步走下。

有人认出她来：“是户部侍郎卫家的嫡小姐，卫夕颜！”

卫夕颜步下最后一级台阶，目光清澈地看向秦谦，不卑不亢地说道：

“秦大人，方才之事，夕颜在二楼凭栏处，看得一清二楚。”

“是裴郡主身边的婢女，欲对顾小姐的侍女动手在先。而后，也是裴郡主先扬手欲掌掴顾小姐，顾小姐这才还手自保。”

秦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盯着卫夕颜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不悦。

户部侍郎卫青，虽官职不算顶尖，却是个出了名的清流硬骨头，不好拿捏。

这卫二小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要拿人的时候站出来！

但他面上仍维持着官派：“原来是卫小姐。既然卫小姐目睹了全程，那正好，还请卫小姐随本官一同回府衙，录份供词。”

他这是想将卫夕颜也拖下水，让她知难而退。

谁知卫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