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象，若是再晚一步，顾锦年会有什么下场。

周围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彼时，站在人群外围的太子裴昱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闪着兴味。

那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的眼神，带着势在必得的侵略性。

顾锦年被玉嬷嬷捂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但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想弄清楚那道视线属于谁，便轻轻拿下玉嬷嬷的手，湿漉漉的大眼睛便对上裴昱澈饶有兴味的笑。

心，猛地一沉。

她又被盯上了。

顾锦年拳头握紧。

前世她被裴昱澈利用，这辈子她要让他加倍奉还。

耳边骤然响起诚德帝的声音，让她瞬间回神。

“李正德竟胆敢借天象之名，行不轨之事，加害无辜！”

诚德帝怒不可遏，一掌重重拍击在龙椅的扶手上，震得空气都为之颤抖。

“公然行刺，此等罪行，天理难容！”

“即刻下令，将李正德一族满门抄斩，李氏血脉，世代不准入朝为官。”

李正德的行为，简直是对皇权的挑衅，对天威的亵渎！

诚德帝看着被玉嬷嬷护在怀里的顾锦年，眼底情绪复杂。

有感激，有欣赏，也有探究。

“锦年丫头，你护驾有功，朕要重重赏你！”诚德帝的语气缓和了些。

他的称呼有些亲昵，令在场众人十分羡慕。

太后也连忙开口：“好孩子，你受惊了，哀家这里有上好的安神香，回头让玉嬷嬷给你送去。”

太后手中的安神香乃是云渺法师亲自制作，千金难求，足以看出她对顾锦年的喜爱和重视。

顾锦年今日的表现，让她刮目相看。

这孩子，不仅聪慧过人，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庄定皇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恨得牙痒痒。

可面上，她却不得不堆起笑容。

“锦年真是个勇敢的孩子，本宫这里也没准备什么。”

说着，她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羊脂白玉镯，亲自戴在顾锦年的手上。

“这镯子是本宫入宫时，太后娘娘赏的，今日便赠予你，希望你常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

顾锦年自然明白皇后想弄死她的心思，她低眉顺眼，一副乖巧的模样。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女受宠若惊。”

看着皇后憋屈的模样，顾锦年心情非常不错。

不远处的顾溪和秦氏，看到顾锦年如此风光，气得几乎要吐血。

“这个贱人！”

顾溪咬牙切齿，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秦氏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烂顾锦年的脸。

可她们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顾锦年出尽风头。

她们的心里，满是不甘和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

没空注意秦氏母女，顾锦年深吸一口气，缓缓跪下。

她垂首，双手交叠，置于额前，重重地磕了下去。

“臣女谢主隆恩，谢太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声音清脆，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认谁看，刚才替皇上挡刀，都是她的本能反应。

诚德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

“锦年丫头，你救驾有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