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德帝端坐在龙椅上，面色沉郁，看不出喜怒。

御案上堆满了奏折，一旁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顾锦年目不斜视，步履从容地走到殿中央，双膝跪地，恭敬行礼：“臣女顾锦年，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诚德帝低沉又威严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顾锦年缓缓直起身子，脊背挺直，神色从容，并无半分胆怯。

她前世曾为裴昱澈费尽心思揣摩圣意，对皇上的喜怒哀乐了如指掌。

此刻，她察觉到，诚德帝面色严肃，但并未有发怒的迹象，心中稍安。

“顾锦年，你可知朕为何召你前来？”诚德帝目光如炬，气场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

“臣女不知。”顾锦年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慌乱。

“不知？”诚德帝冷笑一声，没想到一个后宅庶女面圣竟如此淡定。

难怪玄儿母子会败在她手上，这个顾锦年，果然不简单。

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陡然凌厉：“你当真不知，荧惑守心，乃祸国殃民之兆？”

“皇上，臣女并非灾星。”顾锦年抬起头，直视诚德帝的眼睛，“天象之说，虚无缥缈，岂可尽信？”

“大胆！”孙德全厉声喝道，“竟敢质疑皇上，该当何罪！”

顾锦年没有理会孙德全，神色依旧从容。

“臣女自幼在寺院长大，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若皇上仅凭天象之说，便要定臣女的罪，臣女不服！”

她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诚德帝眼中晦暗不明，一个女子面对生死竟如此淡定。

“不服？”诚德帝缓缓起身，走到顾锦年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她，“你可知，若李正德的话应验，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臣女知道。”顾锦年毫不退缩，“但臣女相信，人定胜天！”

诚德帝心中跟明镜似的。

他深知，天象之说虚无缥缈，岂能尽信？

身为帝王，他不得不权衡利弊。

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平息朝野非议，牺牲一个顾锦年，目前是最稳妥的选择。

若她真有本事，能在绝境中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他倒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好一句人定胜天！”

诚德帝眼中破天荒地闪过些许赞赏，“朕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胜天。”

御书房外，裴昱珩听闻顾锦年被孙德全带进宫，心中顿时一紧，匆匆赶来。

刚到门口，便听到殿内传来父皇威严的声音：“朕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胜天。”

他心中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之所以来得迟，正是为了做好万全准备。

若父皇执意要取顾锦年的性命，他已备好偷梁换柱，无论如何也要保她周全。

正思忖间，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

裴昱珩抬头，只见顾锦年跟在诚德帝身后，步履从容地走了出来。

第70章 掉仇人窝了

顾锦年来到裴昱珩身侧，微微欠身，“臣女给九王爷请安。”

裴昱珩看着她，眸中是掩不住的关切，“无须多礼。”

他压低声音，语气温柔，“安心，都准备好了。”

顾锦年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酉时正。

天色如墨染，一轮明月，时隐时现。

宫灯次第亮起，将夜色点缀得如梦似幻。

顾锦年跟在诚德帝身后，向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中，早已是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