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把铃铛放在枕边，抱紧白色的灵兽蛋，眨了眨眸子，语气真诚地说，“没做过，不知道会不会喜欢。”

如果是薛沉的话……

她会喜欢的吧！

“好，陪笙笙连麦睡觉，具体怎么做？”铃铛在耳边，好像他也近在咫尺。

“嗯……”

她抬起两条腿蹬了会儿。

“也不需要做什么，就是这样随便聊聊，保持通话到睡着。”

“嗯，我一直都在。”

没有她在，薛沉无法入睡，提着酒飞上屋顶，半躺着看月亮。

“薛无殷……”

“嗯？”

“连麦的时候，男朋友都要唱歌哄女朋友睡觉的，你唱歌给我听吧！”

“唱歌？”

“对呀～”

虽然笙笙口中的男女朋友，他没听过，薛沉大概意会是什么意思。

跟方才说的情侣差不多。

“好，那你闭上眼乖乖睡……”

“嗯嗯！”

宁笙笙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偷偷捂着嘴笑，她现在觉得幸福极了！

“银钩儿挑破云纱，蛛丝儿粘住星花，把月光筛成碎银沙，我采来星光串成珠纱，轻晃着碰响你发梢的花……”

“流萤提着小灯笼呀，绕着你变成圈儿，别怕那夜风太寒凉……”

哄睡的歌很好听。

少年清亮的声音变的低沉柔和，婉转的歌声夹杂着诱人入梦的感觉。

“薛无殷，这是什么歌？”

歌声停下来。

伴着浅浅的风声，少年缓缓说道，“花酿月，每个魅妖都会唱。”

哦对，薛沉的母亲是魅妖。

“很好听诶，被你唱的如梦似幻，好像进了你编织的网……”

“没错，魅妖便是通过气息，声音，眼神做到摄人心魄。”

宁笙笙抿了抿唇，犹豫着问，“是跟你母亲学的么？”

“嗯。”薛沉施法，让酒壶停在半空，透明的酒水缓缓流出。

他也陷入某种回忆。

“那时候母亲和我被丢进冷宫，在那里几乎见不到人。被关久了，她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清醒的时候会对我好些，模糊的时候斥我是孽障，是她的耻辱，然后坐在门前唱歌，一唱就是整整一夜……”

“我缩在杂草堆，听着歌声睡觉。除了花酿月还有其他歌，笙笙想听吗？”

睡杂草堆？

是因为那里更软和么？

宁笙笙心里猜测，不想也不愿问出口，因为怕薛沉难受。

“不听了。”

她摇摇头，低声叫了句，“薛无殷……”

后面却不知说什么。

似乎所有的安慰，都不足以让那个睡在枯草里的少年开心。

觉察宁笙笙情绪低落，薛沉将心底最深处的想法慢慢道来。

“其实没什么，我承认曾经满腔恨意，想问天道为何折磨我？”

“甚至想杀尽所有人，与天共灭。”

“现在不了。”

“或许过去的黑暗，是让我更好迎向光明，笙笙，谢谢你的出现。”

没有你，我的灵魂已是死灰。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害怕把自家可爱柔软善良的公主吓跑。

突如其来的表白，宁笙笙哼哼两声，“好会骗人，我睡了！”

铃铛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