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被她用儿子的病榻作斩刀拆解得七零八落。

罗浮玉笔尖顿了顿,红墨在"罢免罗伟华市场部副总监职务"的决议书洇开血点。

她忽然用笔杆挑起丈夫下巴:"这回市场部副总监的人选,不如高总亲自物色?”

高挚顿住了动作。

其实细究撸掉罗伟华的职位这件事,能力平庸还是其次,主要是有一回高挚在某个项目上边缘化了他,然后就被他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狠狠羞辱了一通。

羞辱的话颠来倒去无非“倒插门”“攀高枝”“野鸡变凤凰”,可高挚是那种“我不介意,但不代表你真的可以说出口”的人。

他没有当场发难,只是收集证据,在前往云虬洞汇报时候,一并“告发”。

高挚已经借罗浮玉的手铲除掉两个罗氏高层了。

上一个还是因为在会议上公然和他唱反调,唱地还忒难听,晚间他去了道观一趟,不出半个月,罗氏便再也没有这个人。

三年婚姻里,高挚对于枕边人了解地最透彻的除了她喜欢哪个姿势外,就是罗浮玉决不允许大权旁落。

高挚深知这一点,从没有触过她的逆鳞。

曾经罗氏有个和她爷爷一辈打拼的老人,就因为忤逆她某一次关于地皮开发的决定,被她撵出了董事会。

当然,罗浮玉从不亲自出面罢免,黑锅每个罗氏高层轮流背。

面善亦是伪善、权衡但也专横。

高挚握住那支沾过无数人仕途鲜血的钢笔,轻笑一声:"罗董运筹帷幄,我顶多是您麾下的一个小将军,排兵布阵这种活还得是军师来啊。”

床笫间他握着她的柔软,商战里她借他的锋芒。

有时候,罗浮玉也不清楚他们之间是否可以用心照不宣的默契来形容。

秀眉一挑,罗浮玉没有理会他奉承过头的谄媚,垂了眼不再言语。

第0019章 讨赏~~

下午办理好出院手续,罗浮玉特意让司机绕道去了兰城最老的绸缎庄一趟。

清场后的房间内只有一个年轻的服务员。

玻璃橱窗映出她松绿旗袍下摆,高挚抱着孩子站在三步之外,看她在华光锦与软烟罗间流连。

"爸爸,蝴蝶,姆妈身上有一只蝴蝶哩....."

罗观承趴在爸爸身上说悄悄话,突然指着对面罗浮玉的旗袍开衩处露出的腿根,那一块皮肤格外深一点。

高挚后知后觉是自己上午在楼梯间欢爱时掐出来的印记,忙捂住儿子眼睛,耳尖却因妻子似笑非笑的目光发烫。

"那是,额.......你姆妈的胎,胎记。"

罗浮玉闻言一挑眉,看着丈夫欲盖弥彰的姿态,笑着向两个人走去,金丝雀纹旗袍裹着的身子像尊移动的玉雕。

"观承乖,一会儿回观里,姆妈让你爸也给你手上画一只最大、最漂亮的蝴蝶。”

艳情之事在她嘴里又变得像丰功伟绩。

高挚抿抿唇不再言语,只得认下了这项“作业”。

回了云虬洞,蟾宫西厢飘出药膳香气。

罗浮玉把儿子按在膝头喂米粥。

大约刚退烧,小孩没那么快恢复胃口,观承扭着身子吃了没几口就说要去院子里和小浣熊玩。

"你儿子剩的。"罗浮玉也不强求,松手放走了小孩,舀着山药泥的瓷勺转向丈夫,"张嘴"

高挚含住勺尖,咽下这股清甜。

午饭结束后,父子俩去后面的起居室午睡,罗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