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祁无忧静静地等他发完火。

最开始,皇帝与她商量联姻时答应过,让她忍一忍。等过几年把梁国打下来,他必跟夏氏清算。到时她想杀了夏鹤再嫁也行。

祁无忧听着皇帝话里的意思,应当还是假设了她会改嫁,所以才说这是“初婚”。

不论皇帝是不是发泄对夏家和成王的不快,才随口这么说了一句,祁无忧还是感到了一阵欣慰。

夏鹤不能休她,她却可以再招驸马。

她乖巧地说道:“父皇,礼制不可废。儿臣是第一个出降的公主,规格不宜太过,总得开个好头不是。”

祁无忧是王朝的第一位公主,后世的公主出嫁时,少不得参考她的章程。但也正因为她是第一个,所谓的规格礼制本不存在。

皇帝道:“那这样,内帑里还有钱,你尽管拿去花!想怎么办,你自己去跟礼部商量。”

内帑是皇帝是私库,不归户部来管。皇帝这回是真像民间的父亲嫁女儿一样,自掏腰包大办特办了。

祁无忧佯装兴高采烈地样子,跪下谢了恩,站起来又听皇帝说到:“建仪,成了婚就是大人了,别成天就知道跟丹华攀比。把你的争强好胜用到别处去。”

“父皇”祁无忧嘴上不依,但却腹诽皇帝还不是一样总跟成王较劲。她压过成王的女儿一头,反而正中皇帝的下怀呢,“那您倒是给儿臣一个地方用啊。”

“好啊,你这鬼丫头!”皇帝哼笑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我!等你婚后开了府便找个差事吧,自己先回去想想。”

祁无忧又跪了下去,声音总算有些真正的高兴:“谢父皇!”

“建仪,你要知道,父皇对你有很深的期望。丹华呢?她能做什么?

“她如今的名声就是再贤德再好听,那也只是为了嫁人用的,日后最多当个体面的国夫人,但不也就此而已了吗?难道还能指望她爹?

“老二家里那么多儿子,何曾真正把她当成眼珠子。为了拉拢李脩,老二还要把她嫁给李脩那败家子哩。”

“父皇说的是。”

皇帝“嗯”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所以建仪,你跟她不一样。天底下那么多女子,只有你不一样。父皇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指望着你去做,也非你不可。

“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不是那些扭捏装腔的燕雀。去抢夺!去杀伐!去征服!让他们在你的脚下匍匐!你也好斗,不服输,这点让父皇很欣慰。

“父皇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成为父皇期望的样子,变得越来越像我。”

皇帝今年才五十几岁,声音浑厚而洪亮。祁无忧不知怎么听得震耳欲聋,心仿佛肿胀得快要炸裂开来,持续灼烧着胸腔。

如果说她之前都是装的,此刻泛红的鼻头和眼眶却全然不是作假。皇帝几乎不会对她说这些肯定她的话。她也怕自己跟祁兰璧一样,只是负责联姻的工具;她怕皇父宁可立成王当储君,甚至过继他的儿子,也不肯把江山传给她。

但他终于说了,她不一样。

她不一样。

祁无忧哽咽道:“是,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父亲是这般说,但到了母亲那里,又是另一番态度。

行至鸣鸾宫,祁无忧垂眉顺目地入殿行礼。

“女儿来给母亲请安。”

张贵妃问道:“见到夏鹤了。满意吗?”

祁无忧想起方才的事,憋住一口气,不喜不怒地答道:“长相确实不俗,配当帝婿。就是不知道学识品性如何。”

“现在可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张贵妃听出了她的挑剔,“夏鹤的容貌在美男子中已经极为出众,比之晏青也是只赢不输。”

知女莫若母,张贵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