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逸之没有马上?回?答。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夏鹤的眼睛,目光几乎将他射穿。
夏鹤的激将法不?无道理。他的确凭借他的信念,在祁无忧的江山面前占据了?一席之地。但这?也形成了?两人政治地位上?的天堑。祁无忧固然因此无法与他割舍,却?也因此不?能与他结合。
贺逸之回?想起了?祁无忧说过的话。
“这?世上多的是不想跟我只当君臣的男人,可我若要他们放弃一切权钱地位,只为和我长?相厮守,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呢!如?果?你去问夏鹤敢不敢交出他这?十?年经营的一切,他敢吗?”
他的底气无疑是她给的,这是他和夏鹤的另一个不同。
夏鹤拥有的本钱不是曾经和祁无忧那段旧情,也不?是过去明婚正配的身?份,而是他麾下的万马千军。
“那你呢?”贺逸之反将一军,“你现在拥兵自重,不?愿交权,因为你知道这?就是你仅剩的价值,是迫使?她和你周旋的本钱。如?今的你究竟是靠什么吸引她的注意,你很清楚。所以你怕交出一切后,她就不?会再多看你一眼。那样比你让她杀了?还痛苦。因为你这?样高傲的男人接受不?了?耻辱。”
“你又敢像我一样,什么都不?要吗。”贺逸之反唇相讥,学起夏鹤的一颦一笑已经得心?应手,“夏鹤?”
……
夏鹤难得与贺逸之私下交手,本该是单方面的屠杀,结果?却?不?如?人意,没有讨到任何便?宜。他问住了贺逸之,但贺逸之也问住了?他。
祁无忧答应让他回?京,不?是为了?和他再续前缘,只是为了?叫他再也回?不?去苍溪,然后慢慢拿走?他这?些年经营的一切。这?正是她为徐昭德准备的手段,只是最后用在了?他身?上?。
她设下一个甜蜜的圈套,将他监禁了?起来。而他却?欢天喜地,日?夜兼程,就为了?早日?掉进这?个陷阱。
翌日?一早,夏鹤就进了?宫,直闯祁无忧的寝殿。
贺逸之守在殿外,早已恭候多时。
他持剑的手横空将他拦下,说:“她昨晚睡得不?好,现在没心?情应付你。我劝你改天。”
夏鹤眼底青黑,更?衬得他目光阴寒:“让开。”
贺逸之放下手,竟真的让开了?半步。他挑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称:“静候佳音。”
夏鹤不?与他废话,转瞬闯进了?殿中。
祁无忧刚刚梳完妆,正在闭着眼听女官禀报地方今日?呈来的奏章。
和当年一样,他们之间只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就能一直相安无事。但若夏鹤非要问她一个答案,那结局就是天崩地裂。
“你要让薛妙容去宥州?”
“怎么?”
“既然你要改田税,然后呢,慢慢瓦解我十?年来苦心?建立的一切?”
“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现在要回?来也天经地义。”
这?么说有失偏颇。但祁无忧端坐着,盛气凌人,不?可侵犯。
“你给我的。”夏鹤怒极反笑,“你派人监视了?我这?么多年,会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的今天?”
“那又如?何?如?果?你不?是”
如?果?他不?是夏鹤,她怎会纵容他不?断坐大。如?果?是别人,她怎么会打点那些针对他的弹劾?身?为一个皇帝,她寄望夏鹤成为一世良将,当她的左膀右臂。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也翘盼着曾经的所爱之人羽翼丰满,一展宏图。
祁无忧收了?口。
夏鹤逼问她:“如?果?我不?是什么?”
祁无忧的目光比他的还要灼人。她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