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 贺逸之的确受了冷落。
祁无忧归来后,忙着?跟云州和夏在渊斗法,没有精力与他谈情说爱。不?过他性子清冷,更不?喜当日日痴缠的小男人。半月下来,即使疑心她出京一趟有了新?欢,也没有表露什么不?满。
青年仅是守在旁边,专注地看着?她,就已经被滋养了足够的柔情。
祁无忧擢升徐昭德的诏书送到云州之后,果?然迟迟没有收到他谢恩的奏章,更没有听到他有进京的动?静。于是,第?二?道诏令毫不?客气地传了下去,指责云州已有反意?。
徐昭德接到她的亲笔,嘲笑一声“小母兔子急眼了”,根本未把她的威吓放在眼里。
祁无忧防着?他有起兵的准备,要求夏鹤万事齐全。结果?最后竟是高?看了他。
子夜时分,苍军的火把照亮了云中城。夏鹤的铁骑闯进云州总督府时,徐昭德正在姬妾房中酣睡。他让夏鹤擒拿时,甚至连衣服都没穿,丑态毕露。
当日的经过呈上御案,祁无忧看得?抚掌大笑,快慰极了。
“陛下,夏氏开拔的折子也一并送到了。”晏青沉声道来,只怕有人归心似箭,“十日之内就能抵京。”
祁无忧这才收了笑意?。
贺逸之立在一旁观察,晏青攒眉忧虑,祁无忧一时没有说话,扣着?奏章的指节发白,竟然如临大敌。
十日的辰光弹指一挥间。到了夏鹤进京的日子,贺逸之迎风伫立在南华殿外的高?台上,安静得?如雕像一样。此时外面天朗气清,殿中空无一人。四处寂静得?可怕。
自他来到祁无忧身边,没有一天不?是日夜伴驾,寸步不?离。但今日,祁无忧却突然不?叫他随行?了。
她带着?晏青到了城门楼上,亲迎那个来势汹汹的男人。
这一整日,贺逸之都被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沉默思虑了许久,还是转身飞驰出宫,赶赴城门,非要亲眼看个究竟。
艳阳天,春风拂槛。祁无忧俯瞰着?城下,地面上是一派繁华气象。
十一年前,她也是从这儿将夏鹤送走的。
笔直的大道宛若通向天边,夏鹤的军队就好?似从天而降,蜿蜒而来。万千百姓夹道欢迎,因?他年轻英武,捉了个大奸臣回来。众人呼唤着?传闻中天神一般的人物,实至名归的称号终于得?见天日,完完整整地冠在了他的头上。
祁无忧看着?他愈走愈近,若有所思地笑道:“他当年进京时,没有这么风光吧?”
何?止没有。
晏青沉默地看了楼下许久,又看向祁无忧。不?知她还记不?记得?,夏鹤当年入京时,她甚至再三抗拒,不?愿去见他。谈何?风光呢。
城楼上,祁无忧穿着?玄色衮服,仍垂目望着?下方景象。斑斓的冕旒遮蔽着?她的面庞,沉默染得?她的模样愈发华贵端方。
恍惚间,晏青又依稀看到了那个明媚慧黠的公主,好?奇地躲在芭蕉叶子后面偷看她未来的驸马。
他淡淡一笑:“今非昔比,全凭借陛下厚爱罢了。”
看到曾经的郎君终于立身扬名,平步青云,祁无忧的内心如何?欢喜,只怕不?言自明。遑论,这一切还是她有心赋予的。
祁无忧收回目光,问:“太子呢?”
“照陛下的意?思,还在跟杜将军精进骑射。阿韶也在左右陪着?。”
阿韶是梁飞燕和晏如唯一的女儿,晏韶,比祁如意?大四岁。
身为一国储君,祁如意很早就获悉了雍西总督即将入京的变动?,但他并未燃起什么兴致,也没想过和母亲一道屈尊来迎。只道夏在渊这样一个狼子野心的人,抬举他做什么。
祁无忧得知祁如意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