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祁无忧,等她接招。
她每次为晏青说话,都会搬出那?套正人君子的说辞,但他的生存之道?却来自最卑下的世界。她和?晏青习惯这?些礼仪教条,他却从?来不吃这?一套。
夏鹤理直气壮的态度出乎了祁无忧的意料之外。
她再三掠视他几眼,几乎下意识反驳,但却欲言又止,心中不是没有动摇。
夏鹤指出了她一直困惑不解的道?理。
想来最开始谣传这些话的人就没想明白:连身边的人都不会爱,又凭什么会爱天?下中成千上万与他毫不相干的人。难说没有投机取巧之嫌。
祁无忧读书时就想,青史留名的圣君贤相无暇顾及自己的妻女,但济世爱民,衣被苍生,在?百姓眼中倒是个圣人。莫非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倒不算“苍生”的一部分?了?
倘若她拿这?话去?问晏青,他定会讲些“国尔忘家,公尔忘私”的道?理出来。总之天?下大义在?前,谁也不能反驳就是了。
说来说去?,果然还是夏鹤那?句“圣人书是学来管束天下人的,不是用来约束自己的”最能解释为何这些谬论得以被奉为圭臬。
可是祁无忧转念又想:夏鹤说得漂亮,无非也是从?没处在?那?个境地。她倒想知道?,他到?了山穷水尽那?一步,又会怎么选。
“江山美人孰重孰轻,好像人人都分?得清楚。”她问:“那?你倒是说说,换了你,你会选什么?”
“我都要。”
夏鹤像是料到?了她会有此一问,早早地等在?这?里,答得不假思索。
祁无忧目光一动,心中更是大动。
她又何尝不想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