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桥归桥,路归路,她宣饮竹要走的从来不是正道。
荒山空静,夏日天色寥远,战乱后坍陷的山中大雄宝殿已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独有庭院内一株桃花芳菲未尽。
花影下端坐着一个玄衣男子,面容俊美而苍白,双目失神地盯着脚边,浮现于眼前的往事像被风吹落的花瓣,一点一点地被泥泞侵染。
我是谁?
是梁恒,还是赵无满?是宁王世子,还是前太子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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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是谁,都是我拼了命救出来的孩子。”
面对宋婉的质问,梁逸在说完这些后,又加了上一句。
“但梁恒会这样认为吗?”
宋婉相信梁逸的回答,也可以勉强相信他对梁恒的爱护,但是与梁逸分别数年,分隔数千里的梁恒,也会坚定的这样认为吗?
她并非是质疑梁恒对宁王的信任,反而是对梁恒的不相信。
宋婉在来燕州的那几日,细细回想了与梁恒相处的点点滴滴,才发觉不管前世今生,梁恒都太过固执。
如果梁恒陷入对自己的怀疑,他绝对就会像割羊骨头上的肉一样,会选择把自己从里到外一点一点地剔干净,揪出任何一处疑虑,将自己彻底献祭于粉身碎骨的真相。
正如梁恒对她千百次不肯回头的爱。
梁逸迫不及待地问:“恒儿如今在哪里?”
“孤坟谷后山,大雄宝殿内。”
梁逸立即起身,正要唤卫老伯将他的马备好,书房却闯进来一位褐衫青年,他看了眼书房内两个人,然后垂首行礼道:“将军,前线来急。”
“什么?”梁逸面色沉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群寇贼又来了。
而且还是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