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盘蒸鱼推到阿竹面前,白芷顺手将素菜也朝这边靠了靠。
阿竹胳膊正痛着,不方便蓄力,这些菜放在自己面前也省了些力气。她朝宋婉看了几眼,发现这人根本不想理她,安安静静吃饭。便把目光移到白芷身上,白芷饿极了,她看阿竹冷脸瞧着自己,连忙咽下嘴里的鸡腿肉,非常理直气壮道:“你是伤者,可得听明白娘子方才说的话,要吃得清淡才能好得快。”
阿竹:······
“闭嘴。”
白芷立即噤声,埋头吃起饭。其实不知为何,白芷心里对阿竹总是有些惧意,初见这人满身的血,就知道不是个好姑娘家。
一顿饭下来,除了筷箸瓷碟的碰撞声,或偶尔婢女们的脚步声,也算上安静无声。
宋婉觉得七八分饱了,便停下筷箸,就着婢女端来的水漱了口。
身侧一瓜子脸的婢女殷勤地问:“宋女医可要喝些糖水?”
宋婉起身抚平百迭裙褶皱,接过自己的药囊,闻言含笑拒绝:“天色已晚,就不叨扰了。”
白芷也背着医箱走过来:“娘子,奴收拾好了。”
“走吧。”
夏日天色晚的很慢,在阿竹这边待了许久,出来也只是偏斜的日头化为天际的橘黄淡粉杂糅的晚霞,微黄的光色柔柔落在鹤京一座座屋顶上,拉长了万物的影子。
宋婉微昂起头看天,才发觉,鹤京的天,是比瞿山高了些,却也比瞿山窄了些。
年少时,师父念叨自己年纪小,又没学什么功夫,不让她随师兄师姐们下山。于是小宋婉就只能拉着师娘的手,目含钦羡地看着一众同门们走出山门,身影在重重台阶下愈来愈小。
“阿婉别看了,”师娘蹲下来轻捏捏她的鼻子,问:“要不要陪师娘去练剑?有武功咱们阿婉就能下山啦。”
听到能下山,小宋婉眼睛忽然亮起来,抱着师娘的腰急切切地问:“真的吗师娘?”
“这是自然,师娘何时骗过阿婉?”
就这么忽悠着,宋婉先跟师娘习武,直到师父闭关结束,“夺回”宋婉的教导权。
争执时,师父气得胡子直飞:“我捡来的徒弟,必须继承我的衣钵!”
师娘也是气得不轻,一掌震碎槐树下的石桌,怒道:“你已有了楼良鸿,何必再让阿婉随你吃苦!这也学那也学的,真当什么人都能成为救世之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