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名姓?”他的便宜师父已经转过身,垂眸打量他,出声问道。
花雪摩挲了下轮椅的扶手,仰着脸乖巧答道:“鸨母曾为我起名花雪。”
玄逸微微颌首,道:“你若想要改名的话,可等熟读经典之后自己挑个名字,亦可以使用待你结丹后我为你起的道号,若是不欲改名,就用此名也无碍。”
花雪应了是。他一直在盯着玄逸看,态度殊为大胆,偏偏眸光清亮,眼睛又圆又俏,这样仰着脸看人的时候像是只好奇的小雪狐,只等你弯下腰来抱住他,他就可以把自己藏起来的毛茸茸蓬松松的大尾巴放入你的掌心。
玄逸确实在他面前矮下了身。这男人身形本就高大,又肩宽背厚,单膝跪在花雪面前后,也像是某种凶兽别有目的,才施舍给了你片刻乖顺。他伸手握住了花雪的脚腕,撩起了他的下摆,顺着脚腕一直捏到了他的小腿,两只腿都仔细摸过后,才站起身来。
花雪低头,皱着眉把自己下摆放好,重新遮住他的小腿。
“我会重新为你续上脚腕处被割断的经脉,待你能走路之后,我便会举办收徒大典,昭告修真界我玄逸有了徒儿。”玄逸道,自从花雪进殿以来,他的神情从未变过,一直平静而冷淡,语气也淡漠至极。
花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打量了他片刻,却骤然一笑,伸出手主动握住了玄逸的手掌,笑道:“谢谢师父。”他一笑起来当真是尽态极妍,丰姿冶丽,让人怀疑这人是不是骨肉中藏红尘,血液里酿琼浆,才如此让人移不开眼去。他这位师父性格冰冷,掌心却温热,对于体质偏寒凉的花雪来说握住后十分舒服。
玄逸任由他动作,回握住了他的手,牵着他向后殿走去,那轮椅上不知施了什么法术,无需人操纵便自动向前滚动,让花雪可以一直握着他师父的手。后殿较前殿小上许多,可见是起居处。玄逸一直将花雪领到屏风后,那里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桶,下面是散发着火属灵气波动的阵法,玄逸对他道:“若是选药浴,你从今日就可以开始接续经脉,只是过程十分痛苦,但四十九天后,你会脱胎换骨。若是选择丹药,痛苦只用持续一刻钟,但是对于改善你的体质则毫无益处。”
花雪道:“我选择药浴。”玄逸弯腰将花雪抱起,将他放入了药浴之中,在入水之前,那件衣服自己脱落,挂到了屏风之上。
他脖颈以下全部浸泡在棕色药液之中,转瞬之间,裸露在外的皮肤便已经变得通红,这雪肤花貌的美人现在面上全是痛苦之色,汗水大滴大滴从他额头滑下,将他发丝染得潮湿一片,湿哒哒地黏在他的额角和后背。玄逸站在一旁,每当发现他徒弟要痛晕过去时,便向他眉心打入一缕灵气,帮助他保持灵台清明。如此过了两个时辰,药液化为清水,玄逸才将泡得软趴趴热乎乎的徒弟捞了出来。
花雪蔫搭搭地蜷缩在他师父怀里,骤然离开热水让他觉得有些冷,更是努力往玄逸怀中钻,恨不得整个人都躲到他师父衣服里面去,在被玄逸用灵气安抚过后才觉得好了一些。他从前待的妓馆儿并不简单,平日里喂养小倌儿和姐儿们的食物都是灵果灵米,避免让他们体内积累了俗物惹得修士不快,所以花雪体内虽然并无修为,却也没有杂质。玄逸此前摸骨时便已知道此事,才会直接让花雪泡药浴。
他将花雪放到了床上,又为他盖好了被子,便觉得没有事需要做了,准备如以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一般,回到石室中伴一盏青灯苦修。在他起身时,却被人拽住了袖角,拽住他的人力气并不大,又轻又弱,手指细瘦得仿佛春日初生的叶茎,只能这么柔柔地依附在他的袖角上。玄逸只需再向前迈出一步,身后之人便将不得不放开手,但他终究是停下了脚步,回身问道:“何事?”
花雪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眼巴巴地看着玄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