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树捏捏他的掌心,问:“晚上想吃什么?”

尹照藤弯起眼睛:“哥哥做的什么我都喜欢。”

沈树从前因为一张冷脸在公司的时候树过不少敌,但也有不少喜欢他冷静果断气质和卓越能力的合作商。

听说沈树辞了职,已经有好几家致电发邮,邀请沈树入职。

沈树都拒掉了。原因很简单,那些职位有的在海外,有的需要频繁出差,再者,他想多一些时间陪陪尹照藤。

他们买了新的绿植摆在阳台,午后植物在日光下折射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尹照藤就靠在沈树的肩膀,两个人窝在一张摇椅上打瞌睡。他们又一起弹了钢琴,指尖下压,磕磕绊绊,曲子没奏完整,嘴唇已经碰到了一块。

接吻对他们来说是一味良好的调剂品。尹照藤会在沈树一贴上来就张开嘴,乖乖地伸出舌,让男人吮到他腰眼发酸,眼角泛红。

尹照藤尝试过在钢琴上和沈树做爱。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脱敏,但每每都以失败告终。

他看着沈树被欲望激得发红的眼角,心里觉得很难过。

他每次看到沈树胸口的疤痕,就想起他做过许多次的梦。梦里那个死去的人不再是他,而是变成沈树。

他在午夜中醒来,全身是汗。直到抖着手摸到沈树的身体,心跳才会逐渐平缓。

梦境会折射现实。子弹在现实没有杀死沈树,但那些流言呢?不,不是流言。那是事实。

众人会指着沈树说,那个就是和自己亲弟弟乱伦的男人。

如果他当初没有和沈树表白,如果他将这份心意埋在心底,一直带进墓地也许沈树就不会这样。

沈树原本就不喜欢他。只是因为愧疚,接纳了他。

他想留在沈树身边。可后来他发现,自己只会成为沈树的软肋,成为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尹照藤背着沈树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听完他的描述,思忖片刻道:“我曾经有位来访者和你很相似。他无法打破伦理的枷锁,一味地选择逃避。”

尹照藤问:“后来呢?”

“我给他开过一些安神的药。最后我劝他,与其冷静克制,不如放任自流。”

“你不是害怕会出现最坏的结果吗?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概率事件,你为什么不往好的地方想一想?”

尹照藤沉默了很久。

他跟医生道完谢,将药瓶放进外套口袋。

尹照藤打开门,正扶着墙在玄关换鞋,一团白色忽然冲到他面前,匍匐在他脚边蹭来蹭去。

尹照藤吓了一跳,光着脚弯腰将那团雪白拎起来,与一双黑润润的眼珠对视。

毛球吐出舌头,朝他“汪”了一声。

一只白色的博美。

和他白色拖鞋上那只狗简直一模一样。

“哥”尹照藤穿上拖鞋,抱着狗在厨房找到正在系围裙的沈树,“我们家有只小狗。”

沈树没有上班,穿着一件黑色卫衣,衣袖挽起露出白皙但有力的小臂,略微凌乱的额发让他的五官柔和起来,和平常的精英人设大相径庭。

“给它起个名字吧。”沈树说,“还有那只猫。”

尹照藤转头看去,发现沙发上趴着只短脚蓝猫,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尹照藤抱着博美走过去,小猫依然一动不动。直到他坐到它身边,这只灰蓝色的毛茸茸才跳到他腿上,轻轻地“喵”了一声。

“哥,我发现这两只和我们的拖鞋上的长得好像!”

其实就是一模一样。

沈树唇角微弯,没说话,尹照藤自己忽然脸红起来说不定沈树就是因为这个才买的这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