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在原地。

“我和她对结婚都暂时没有兴趣，所以决定合作，互不干涉。”沈树走到柜子前，拿出那条墨绿色领带，“自始至终，我和郦棠都没有超出合作伙伴的关系。”

果然。沈树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尹照藤觉得心头凄凉：“那为什么你又后悔了？”

沈树低头，将领带递到尹照藤面前，说：“帮我戴上。”

尹照藤没接。他声线有些颤抖：“是因为我吗？”

沈树定定地看着他。尹照藤浅色的瞳孔此刻清透明亮，像是展览馆里的艺术品，可沈树见过它溺在欲望里的模样，比现在还要漂亮，如同摄人性命的海妖。

“郦启我自己会跟他算明白，而且那天晚上他也没有真的对我做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沈树朝他走近一步，“要等他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才能和郦家解除婚约。”

“即便他真的对我做了什么，”尹照藤眼睛发酸，微昂着头，“哥哥，这跟你解除婚约没有关系。”

沈树眼神一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尹照藤继续说道，“我不是什么值得你这样做的人。你和郦家解除婚约，意味着合作失败，你在沈知南那里如何交代，又怎么去继承沈家的公司和产业？你努力这么久的事业，现在要全部白费了吗？”

“小藤。”

沈树伸手摸到尹照藤的右耳，看到那里的红色耳钉并未取下，让他语气稍稍放软了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工作吗？”

尹照藤不知道。他想，也许是想得到长辈的认可，也许这是他必经的挑战。

可他万万没想到沈树的答案。

沈树捧着他的耳后，说：“我想有保护你的能力。”

尹照藤在沈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只有他自己，小小的一个人影，占领了沈树眼睛的全部。

他莫名地害怕了。

尹照藤后退一步，躲开沈树的手，努力保持镇定：“哥，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你可以不要。”沈树说，“但我会给。”

“我刚刚忘记告诉你，除去刚刚那个原因，我贸然解除婚约，还有其他的缘由。”

沈树朝他走近，他就后退。一直退到床边，小腿撞到床角，吃痛地跌坐下去。

沈树在他面前蹲下，捉着他的脚踝掀开裤管，白皙的皮肤没一会就青了块。

微凉的指腹触碰到淤青，男人问他：“疼吗？”

尹照藤攥着床单，只是问他：“什么缘由？”

沈树低头，朝那块淤青很轻地吹了吹。尹照藤微微颤抖起来，然后就听见男人低声道：“我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结婚。”

“因为我心里，”沈树抬头看进他的眼睛，“还有其他人。”

尹照藤猛地收回腿，想挤出一个笑容，可大概很难看。

……沈树有喜欢的人了？

“哥，那真是太好了。”尹照藤撇开视线，“那个人肯定很好，也许比郦棠姐更适合你。”

“嗯。”

尹照藤嘴里发苦，不过他知道自己该高兴。沈树终于喜欢了一个人，虽然不是郦棠，但总归是能让他幸福的女人。

“小藤，对不起。”

为什么要和他道歉呢？尹照藤眼睛微红，他的演技难道就这样拙劣，轻易被发现了自己对哥哥还贼心不死吗？

尹照藤想到自己生日那晚的放纵，眼睛酸得快要睁不开。

他拼命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想笑着说一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但面前忽然罩下一片阴影。

一只手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