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锡身体一松,倚着电话亭的铁围板,听着听筒里“刺啦刺啦”的忙音,情不自禁地捏了捏紧皱的眉心,深深地叹了口气。
申明瑚精神不稳定,他毫不介意,但将来要是有个精神病的孩子,经济负担重不说,对自己的心理也会造成不小的压力。
他再稳得住,再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也不想因为有个不健康的孩子,让别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可不是一时的事,而是大半辈子的事,孩子生下来,也不可能塞回去。
以他的骄傲,他的孩子应该是健康活泼,聪明可爱的。
凌晨三点,男生宿舍楼的顶层楼梯间里,许沛锡站在黑暗里,就像一座石像。
好半天,许沛锡忽地一动,满脸烦躁、衣角带风地踹了一脚墙面。
发泄了一脚后,他脸上的躁郁之气没有减缓半分,许沛锡嘴里语不成句,轻声喃道:“真是,真是……我疯了……”
边低喃着,他边急切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可只打开烟盒盖子一下,许沛锡就泄气地将香烟重新塞回口袋里。
为了做一个合格的供精者,那天从申明瑚家里回来后,他就没抽过烟了,就连乔向平送的参酒,他也阳奉阴违地没有喝一口。
哪怕在申明瑚家里吃了那么多壮阳的食物,他这段时间气血沸腾,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也没有自我解决过,都憋着。
许沛锡一拍自己的脑门,舒了口气,嘀咕道:“算了,早死早超生!”
对于十几个小时后,在首都宾馆发生的事情,许沛锡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生物书上,那些歪嘴斜眼的孩童一直在他脑海里晃荡着,甩都甩不走。
许沛锡早十几分钟,到达首都宾馆的608号房间,他站在铺着厚重红色牡丹印花地毯的走廊里。
微微低着头,一眼不眨地看着腕上的手表,当时针指向数字“8”,许沛锡闭了闭眼睛,抬手敲门。
敲了六下,门就打开了,申明瑚穿着公主裙款式的白色睡衣,头发全部放下来,面色冷淡地朝强笑的许沛锡,说道:“进来吧,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很难看。”
许沛锡不由地嘴角一僵,脸色讪讪的。
申明瑚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黑色裤子,丢给他,吩咐道:“去洗个澡,再将这条裤子换上。”
许沛锡动了动嘴唇,想说他来之前已经洗过澡了,但眸光看到裤子上的拉链。
他什么也没说,嘴唇抿得紧紧的,朝着浴室里走。
虽然申明瑚打算跟他要个孩子,可他却不会认为这个要孩子的过程会多么地正常。
果然如此。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息,许沛锡走了出来,他上半身穿着浅蓝色的长袖棉质睡衣,配着申明瑚扔给他的黑色西装裤。
肩膀上搭着条毛巾,头发还湿漉漉的,稍稍遮住了一些眉眼,嘴唇淡淡地抿着,眼帘稍稍垂下,没看申明瑚。
申明瑚移开目光,转过身对着门口,心里嘀咕道:“怎么还不来呀?”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申明瑚眉头一松,望向无措的许沛锡,命令道:“你去开门。”
她明明站在门和许沛锡中间,许沛锡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对,连忙“哦”了声,快步走去开门。
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员,拎着一大桶消毒液进来。
申明瑚面色自然,朝她说道:“去将浴室消毒吧。”
这简直是往许沛锡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他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脸色青白一片。
转眼间,他就眉眼一松,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冲申明瑚说道:“我来吧,我去消毒。”
申明瑚挑了挑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