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沛锡想说何晓兰的事,但却不能那么低直白,毕竟他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对她的人生评头论足的。
他弹弹烟灰,没什么语气说道:“去年县里有好几个农村的学生考上市里中专的,今年专门开了高考复习班,今年说不定会更多。我的不少初中同学都去报了这个班。”
以前许沛锡性子还没这么冷情,跟班上的同学相处得不错,他成绩优异,自然一个班干部是少不了,他的通信地址很多人知道,所以断断续续还是知道一些初中同学的情况的。
何二叔听了没有马上眼睛一亮,反而叹气说道:“你以为我和我大哥没想过送晓兰进高考补习班,让她考个中专出来?这丫头读书的时候成绩也可以是吧?”
说到这里,何二叔抬眼看许沛锡,寻求他的肯定。
许沛锡和他对视,却没点头或“嗯”一声,全班76个人,每次考试何晓兰在15名上下徘徊,却从来没进过前十,这成绩真不不可以,起码得年纪前十才算可以。
何二叔收回目光说道:“嘿,你小子的标准不算,反正我去打听过,有个读书时候比晓兰成绩差的人去年都考上中专。晓兰要真去考,是非常有希望的。”
这时候许沛锡真心实意接话说道:“嗯,是有希望。”
没希望,他建议什么?
得了许沛锡一句夸奖话,何二叔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是吧,我们家晓兰脑瓜子是跟你比不上了,但在整个公社内,也是有名的聪明姑娘,比那些高中学历的知青还要强上几分!”
许沛锡诚实地点了点头,何二叔更得意了,不过转而他就收敛起了笑容,认真地说道:“可晓兰不爱学习,我们也不想逼她,我们这些长辈就想给她找个有能耐的读书人,要是他能读出来,晓兰日后的日子就差不了。”
说到这里,何二叔压低声音说道:“我和大哥费了好大的功夫物色人选,又问过晓兰的意见,找了个镇上的,镇小学黄老师的小儿子。”
许沛锡稍微一回忆,看着何二叔,沉声说道:“这人我认识,是我同学。”
何二叔没品出来许沛锡注视的目光的意味,欢欢喜喜地说道:“那也是晓兰的同学嘛。读书的时候,和晓兰关系不错,毕业了也联系着呢。”
何二叔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才继续说下去,“他妈去年年底病死了,他爸也是个没良心的,没出一个月就找个后妈,就这速度,合着老婆重病在床,就相上了。他去年也报名参加了高考,可是差一分名落孙山了,今年他想要去上那个高考复习班,可他成绩不够,又不是去年的应届生,要上就得交一大笔钱。”
何二叔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脸不齿地说道:“他那个爹娶了新老婆后,更加没良心了,说是家里多了几张嘴,拿不出钱来给他补习,让他自学。他倒是有本事找个年轻小姑娘,不找带几个娃的寡妇呀!是不想嘛?倒是有本事推脱!就一分呀!要是我家儿子考到这个分数,县里算什么,我都能送他去市里、省里参加补习班!”
说到最后,何二叔一脸的为未来侄女婿心痛和可惜。
许沛锡静静地听完了,才吐出三个字:“他人傲。”
一分之差,中间可隔着上千乃至上万个人呢,何晓兰读书时候成绩可比他挑中的这个未来侄女婿要好,何二叔完全没必要将人捧得高高的,这中专考不考得上另说呢,人先看不起他们家了。
何二叔笑了笑,不在意地说道:“是傲,读书人哪能没点傲骨呢?不过没你傲。”
人家可是主动说只要能完成先母的意愿,考上大学他愿意主动入赘,反正家里也没他的位置了。他和大哥想着要是入赘的话,未来他再怎么着也是个小领导,面上不好看,就推拒了,反正他爹有了新老婆忘了他妈,以后他的心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