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林自我厌弃着,每天夜晚都要拉着杨添悦一起躲在厕所抽烟,却也不说话,杨添悦首先还会问,而梁林却像个哑巴,只施舍个眼神给他,久了之后便老实地闭了嘴。

“我说梁林,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杨添悦夺过梁林手里的烟头,“我陪你抽了这么多晚的烟,也该和我说说了吧,你到底在烦些什么?”

梁林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杨添悦呢?或许下意识希望有个人在身边倾听自己的秘密罢。

他踌躇了一会,便半开玩笑地说:“我爱上了我姐,我想上她,就这点事。”

杨添悦先是一愣,然后便大笑起来,像是听了一个多大笑话似的,他摸了摸梁林的额头,表情极为认真地问:“烟把脑子熏着了?有事说事,别拿你姐开玩笑,你姐对你多好!”

梁林也笑了笑,说:“也是,不该拿她开玩笑的。”

杨添悦深深叹了一口气,碾了烟头,开口道:“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梁林,世界再怎么样,每个人都是为自己在活,不要在意无关的事,别和自己过不去。”

梁林听了思索片刻后,猛地吸了最后一口烟,在烟雾缭绕的狭窄空间里,一切都变得那样迷茫。

梁青樾这几日过得也不太好,或者说是极为糟糕。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在夜晚时分便钻入她的脑中,夜晚很难入睡,整夜的失眠。

她像是触碰到什么,却不敢细想,她有些害怕。

最后一届秋季校运会如火如荼地展开着,这也是高三学生为数不多的放松时刻。

“班里有谁要报女子1500米吗?”班长拿着登记表在班里吆喝,然后底下的同学并不捧场,皆沉默着。

女子1500米一直都不是一个热门项目,班里女生避之不及,然而学校却强压给各个班级至少一个名额。

冷场的氛围让人有些尴尬,班长莫名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一般,一看大家的模样就知道谁都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

下了课,班长找到了梁青樾:“青樾,你报个1500怎么样?班里实在没人了。”

梁青樾一直是班里的老好人,她给人永远是一种很可靠的大姐姐的感觉,班里有一些难以解决的事都会找上她,而梁青樾不知从何时起,便不再是一个懂得拒绝的人。

梁青樾尝试着跑了一次1500,勉勉强强能跑完,班长很高兴,连忙把她的名字给报了上去。

“你呀,就是人太好,明摆着让人欺负。”赵梦递了张纸巾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我,早早去厕所躲着,才不会被抓壮丁。”

“没事,刚试了一下能跑完,总得有人去跑吧,我看班长也挺难做的。”梁青樾拿纸巾擦了擦汗,无奈地笑了笑。

“你别逞强。”

梁青樾听着,愣了一下,她记得这句话梁林也曾和她说过,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又想起了他,心情瞬间变得有些烦躁,她朝赵梦挥了挥手,说:“我再去跑几圈。”

梁青樾一直觉得自己和梁林除了长相相似之外,其他方面根本一点都不像,比如性格,再比如体质,她长到现在连感冒都很少,更别说进医院了,像是与梁林完全相反的一个人。但是最近很多东西都变得奇怪,什么都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就比如她现在望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和脚,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我们俩真是难姐难妹。”赵梦刚给梁青樾去缴了费,手里拿着拐杖和药品从门外进来便忍不住抱怨道:“是不是最近水逆啊!”

“怎么了?班长他让你顶我?”梁青樾坐在椅子上,手和脚被包得跟个粽子似的非常难受。她因为连日的失眠导致精神不好,跑步训练的时候直接出现眩晕摔倒了,脚也被崴伤,手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