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被自家弟弟混不吝的样子气到了,“这次是我带你们出门,没有护好你责任在我。”
“什么都往你身上推,要不干脆你替我上厕所得了。”
周栩:……
父母还在国外,朝露还小,他与若瑜刚新婚,家里现在大部分的重担都在周栩一人身上。
他不能在广南久留,执意要带周暨白走。
但周暨白不想以这双盲眼对人。
周暨白:“给我找俩护工,这件事就我们俩知道就行。”
“我没说同意你单独留在这儿。”
“那你把你眼珠子扣下来给我,你瞎着眼,我带你回昌京。”
周栩:……
周暨白拽的很,就秉持着一个态度。
他不回去。
不回昌京。
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瞎了眼。
表面看上去玩世不恭,但十九岁的少年有自己的私心和倔强。
周栩捏了捏眉心,他的弟弟自幼开始就难缠。
如今他铁了一颗心执意要留在广南,不让人窥看到他的脆弱无助,周栩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知道了。”
“嗯。出去吧,我要睡了。”
周栩没先急着走,望着疏懒靠在墙壁,跟个没事人般的周暨白,又重叹一口气。
“我没死。”
这次周暨白是陪自己来的广南,在周栩心中,他作为大哥引过自责是应该的。仓促的一场雨,带来了一场车祸,带走了周暨白的双眼视线。
周栩腔调低沉,出乎人意料的说出一句:“我心疼自己亲弟弟都不行?”
“少恶心我。”
周栩:。
“走了。”周栩拍了拍周暨白的肩膀。
周暨白挑眉,没有动静。
听到周栩的脚步声,周暨白幽幽开口:“把窗帘给我拉上,困了。”
周栩望了一眼已经黯淡下来的天色,心脏一沉。
又掉头回去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随后又将床头柜上控制自动窗帘的遥控器递在周暨白手中。
周暨白握了握,没有任何声音。
周栩离开了,门合上的瞬间,周暨白转手将手中的窗帘遥控器扔在地上。
“不需要。”
遥控器摔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室内陷入一片幽冷死寂中。无限的黑暗笼罩住他的全身,森然孤寂。脆弱绝望逐渐被撕开细小的裂缝,随后愈发扩大,快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只有隐约的消毒水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才能感知到世界的一点鲜活,世界在告诉他,你现在还活着。
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心来,可连呼吸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周暨白想,睡一觉就好了。
就像幼年时候期待圣诞老人那般。前一天床头挂着的圣诞袜空空如也,第二天一睁眼,圣诞袜里面就会被塞得满满当当,全是他喜欢的礼物。
直到第二天睡醒,面前还是一片黑暗。
周暨白的身体抖得厉害,他分不清白昼黑夜,他的全世界被漆黑死寂包裹的严实。
怎么办。
他现在。
就是个废人。
他想上厕所。
撞到桌角,撞到门框,察觉不到面前有个椅子,直接被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痛意蔓延在他的膝盖骨,周暨白攥紧双拳,摸索附近有没有支撑点能协助他一把,让他从地上站起身来。
手掌摸空,他又再一次重重摔倒在地上。
酸楚无限蔓延在心头上,他的隽容多了几分阴沉难堪。
后来还是护工来了,帮助他找到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