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动静,周暨白朝她看了一眼,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诗淮眨巴眨巴两下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周暨白今天晚上竟然在家全程哄吉安。

吉安现在已经睡着了,生怕吵醒他,诗淮的动作轻盈,不敢发出太大的噪音吵到小家伙。

哄小宝宝睡觉不亚于让她去参加奥数比赛,艰难的很。

诗淮轻声关上门后,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周暨白轻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来到浴室,诗淮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有些醉醺醺的脸颊。

现在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她没急着先洗澡,而是沉思着今天宋絮温说的话。

现在她的牵挂都已经了结,孩子生了,月子坐了,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后面该做什么。

下个月自己也不过才满二十二岁,要是在家全职吃喝玩乐,有点太咸鱼散漫了。她不喜欢这样。

她想趁年轻,做一些对自己而言更有价值意义的事情。

那段时间回广南的时候,外公扭到腰,外婆低下满头银发去查看的瞬间,诗淮恍惚意识到其实外公外婆已经很老很老了。

外婆收了苏绣弟子无数,但唯一的牵挂是自己,她说过想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自己,让自己带着她的一身绝活把苏绣发扬光大。

外公则是满心想让自己继承他的衣钵,成为补阙宗第二十四代传承人。

苏绣,诗淮在年少的时候没有多少耐心去学,甚至为了反抗外婆,还做出许许多多大逆不道的事情气她。

孕期这段时间,尝试着绣了几件,诗淮又觉得好像自己并没有对苏绣还留有着年少时候的厌恶。

欢愉生日宴穿的那个小马褂被不少人看中,有不少太太私底下偷偷加自己的微信,千方百计地想求一件定制苏绣外套。

但……她又不想让外公的补阙宗后继无人。外公已经很老了,但他眼光又高挑,这么多年过去了,补阙宗的传人迟迟没有寻得。

就当诗淮犹豫纠结不定的时候,浴室的门被轻声敲响。

“枝枝,怎么了吗?”周暨白站在门口,低声问道。

吉安已经睡熟了,周暨白将他放在床上后许久没有听到浴室内传来动静,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担心的过来询问一下。

毕竟……诗淮刚进门的时候,他就闻到了酒气。

诗淮连忙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水,试图将身上的酒气挥散些,清醒清醒不要让自己看着晕晕乎乎的。

“没事!”

周暨白拧紧眉头,还是放心不下,于是道:“我进来了?”

诗淮没有过多犹豫,松下口:“好。”

推开浴室门,只见诗淮白里透红的漂亮脸颊上挂着细细的水珠,脸前的发丝上也被水染湿黏贴在额间。

红润的唇瓣上也带着细腻的水渍,如出水芙蓉般,水灵灵的,撩拨着周暨白的心弦。

只是……这张漂亮的小脸上带着愁容。

周暨白察觉到了。

“怎么了?”

诗淮看到周暨白的那一瞬间,原本还能强撑点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瓦解掉。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疲惫,主动朝周暨白伸出长臂,美眸浮上一层水光直勾勾的盯着周暨白。

没说话,但是周暨白能一眼明了她的意思。

主动上前一步,也敞开怀抱将诗淮拥抱在怀中。

诗淮身体软绵绵,将全部重心都贴在周暨白的怀中。

“喝酒了?”

“嗯……”诗淮又将整张小脸埋在周暨白的胸口处。

周暨白低下头,轻吻了吻她的发顶:“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诗淮声音有点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