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在孕期的时候就带着他来回奔波辗转,现在又让他早产,提前降临在这个世界。

诗淮一想到,他还没足月,不能让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到来这个世间,愧疚包裹住她的整颗心脏。

听着诗淮的嚎啕,周暨白的心快要碎了。

掌心轻拍着诗淮的脊背,温哄着:“不是你的错。”

“枝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周暨白俯身,额头贴着她的额间。

诗淮抽搭着,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仍然否认自己,“我做的一点都不好。”

周暨白抬手轻柔的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枝枝,不要自责。”

“尽你所能,你已经足够好了。”

周暨白的薄唇亲了亲诗淮的额头:“你为了生下他,丢了大半条命。昏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你不欠他的。”

“而且,我们的孩子健康着呢。就是瘦弱了些,需要多观察几天。”

周暨白垂下眼帘看着依旧低头不语诗淮,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医生说他很乖,很少哭闹。吃奶一天比一天有劲儿。”

“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出保温箱了。”

听着周暨白沉声对她说孩子的近况,诗淮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见到诗淮掉眼泪,周暨白的心脏就格外的疼。他不愿见诗淮在身体最脆弱的时候情绪起伏这般的大。

可要是撒谎,对诗淮事事隐瞒,未免又太过残忍。

无论左右哪边,周暨白都要惹哭诗淮。

他觉得自己有点罪该万死,因为只要他一开口就能触发她的眼泪和情绪。

但他不在诗淮身边,诗淮更难受的慌。

算了,算了,等陪诗淮出月子后去家祠多给各位祖宗磕几个头,让他们帮自己洗洗清清这罪孽。

“那我能见见孩子吗?”诗淮吸了吸鼻子,抬起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红通通的双眸闪着莹莹泪光,盯着周暨白看。

“可以。”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诗淮认真道:“我什么都能答应。”

“不准哭。”

诗淮郑重点头,十分自信道:“我肯定不会哭的!”

看着诗淮信誓旦旦的表情,周暨白唇角上扬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伸出长臂在床头柜那块抽了几张纸巾,替诗淮擦拭脸上的泪。

……

在周暨白的陪伴下,诗淮走出病房来到他们孩子所在的新生儿监护室中。

走到崽崽坐在的保温箱前,诗淮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紧接着转身,将整张脸埋入周暨白的怀中。

周暨白身上穿着的这件黑色衬衫很薄,诗淮的脸刚埋进去,他就感知到了温热的湿濡。

周暨白低下眉眼,视线飘落在保温箱中的小家伙身上。

“我们的宝宝真的很坚强。”

“这段时间医生都夸他表现得很好。”

诗淮死死咬住下唇,重重点头回应。压根不敢哭出声音来怕打扰到保温箱中这个脆弱的小家伙。

缓了许久,诗淮才稍微平复一下情绪,继续回头去看保温箱中的小宝宝。

泪水晕染她的视线,藏匿住她瞳仁中透出的愧疚:“对不起宝宝,没能让你安然无恙的诞生在这个世界。”

周暨白站在诗淮的身后,看着这一幕,眼底也湿了一片。

“乖宝,乖宝,要快快好起来。爸爸妈妈等着带你回家。”

没在保温箱这边待太久,周暨白就带着诗淮离开了。

生怕诗淮再待下去,人就要哭昏过去了。

……

夜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