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丢在广南,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节假日等待他回来?
妈妈已经离开他了,他也舍得离开自己吗?
画面再次一转,诗淮尚未擦干脸上的泪,就见自己来到了昌京,父亲的新家。
家里有父亲一家三口,她孤身提着行李站在门口。
唐肖玲看到她,笑脸盈盈的上前,热络的拽着她的手:“别客气啊诗淮,就当到自己家一样。”
初中三年,唐肖玲不停地给自己洗脑,说自己对她的爱意有多深,把她当亲女儿看待。
唐巧果一口一个姐姐亲昵的叫她。
她曾经真的一度认为,她们是真心对待自己的。
没想到她们费尽千辛万苦讨好自己,不是为了和自己成为一家人,而是要将自己推进万丈深渊。
“诗淮啊诗淮,只要你死了,你爸的房子,遗产可都是我们母女俩的了。”唐肖玲笑容奸佞邪恶,“我把你卖到红灯区,正好满足你这样的浪蹄子。”
诗淮看到这两张面目可憎的脸,恨不得上去跟她们拼命。
她被气的失去理智,起身就要上前朝她们母女二人扑过去。
莽撞向前扑去,却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
环抱住自己的手臂结实手里,把她当做全世界一样拥护入怀中。
诗淮在原地愣怔住,一抬眸就对视上周暨白的眸。
他站在黯淡的光线下,那双琥珀眸融着几分隐忍压抑的情愫。
诗淮看穿他眼神中的难受,刚要张口问他怎么了。
只见周暨白长臂伸出,将自己往后推远。
顿了半晌,才开口做出郑重决定:“诗淮,我放你自由。”
诗淮有些愣神,不可置信的望向周暨白:“你说什,什么?”
“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害得你怀孕,用婚姻捆绑住你,毁了你的人生。”
“你恨我,我不怪你。”周暨白唇角扯出一抹惨淡的苦笑,“枝枝,以后视线之外我也不会在了。”
骤然一束不算明媚的光亮落在周暨白身上,只见周暨白坐在轮椅上,下半身已截去大半。本该健壮有力的那双长腿却空无一物,没有支撑的裤腿处被风吹得乱晃。
俊逸的隽容上没有半分血色,苍白脆弱,病态的模样仿若在春天死去柳枝,这张丧气冷戾的死白脸无一不在告知诗淮,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一滴两滴,颗颗泪滴顺着诗淮的脸颊滑落,她吸了吸鼻子,要朝周暨白跑去:“我不走,周暨白,不要丢下我。”
周暨白早已心灰意冷,这颗心不会再有任何涟漪起伏。
把诗淮颤着哭腔说的话当做空气般隔绝在外,双手转动着轮椅朝黑暗深渊中离去,任凭诗淮在自己身后哭喊,他也不会回头。
诗淮要疯了。
她抬头看着已经被黑暗吞没的周暨白,崩溃的情绪要将她整个人击碎。
周暨白真的不要她了。
全世界都将她抛弃了。
就当诗淮挫败的瘫倒在地上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很弱,不仔细听还以为只是不经意地一声噪响。
诗淮微愣,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原本鼓起的肚子,已经变得平坦。
她生了?
还是……宝宝又再一次的离开了她?
紧接着,诗淮又听到一声微弱极小就像幼猫叫的啼哭声。
诗淮恍惚一瞬。
内心立马确定下来。
这是她的孩子。
是她和周暨白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