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身上的烟味被风吹淡些,他才缓步走出阳台。
只见诗淮坐在他的椅子上,那双水灵的眸子微微抬起看向自己,随后莞尔一笑。
看到妻子这般无辜小白花的笑容,周暨白抿了抿唇:“有事儿?”
诗淮轻轻点头:“嗯。”
周暨白担心诗淮闻到烟味,故意和她隔了点距离,“都十一点了,还不睡?”
诗淮纤长的羽睫颤了颤,如蝶翼般的阴影洒在她的眼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看着诗淮有些为难的表情,周暨白轻挑眉:“嗯?”
“你,干嘛离我这么远?”诗淮酝酿酝酿情绪,最终还是将注意力落在了两个隔了一个大床的距离感上面。
过长的距离太过于生疏,让诗淮有些不舒服。
既然她已经重生归来,她自然是想和周暨白重归于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俩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般,相处模式还是那么寡淡。
周暨白:“身上有烟味,怕熏着你……和孩子。”
话到半截,他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诗淮平坦的小腹上。
诗淮:“那你就站着吧,我有话和你说。”
“得,您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周暨白还特地用了尊敬的一个‘您’字。
听着像是犯浑。
诗淮深呼吸一口气,她思考过了。如果让周家亲自出手,将这个母女利落的处理掉属实是不够解气。
前世自己落得那个下场,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归功于贪恋亲情,一个蠢字。中了这对母女的狡诈计划,搅得周家日不得安宁,害得自己名声一败涂地。
如今,她自然要手把手的将这对母女送入万丈深渊。
前世她名声尽毁,那今生她们也要走自己同样的路子。
诗淮故意装作楚楚可怜的圣人小白花模样,“毕竟妈妈也养我这么多年,可不可以让我给她过个生日再好好讨论这件事?”
听到妻子的这般请愿,周暨白眉头拧的很紧,冷嗤一声:“改明儿我就让奶奶把家里供台上的菩萨啊,佛祖啊,都撤下来。把你摆上去怎么样?”
诗淮被噎住:……
周暨白真是被诗淮的这句话给逗笑了,以前他怎么没发觉到诗淮还能有这么一颗我佛慈悲的菩萨心肠?
新婚第一夜,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往自己脑袋上砸的人究竟是谁?
周暨白眸光透出几分暗晦不明的情绪,盯着诗淮的脸看,随后低声冷嗤。
诗淮不解:“你笑什么?”
下一瞬,周暨白起身捏住诗淮的下巴,让她被迫仰头与自己浅金色的琥珀眸对视。
“诗淮,你这是装柔弱卖乖?还是你打心底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们整个周家会替你讨回公道?”
诗淮身子一抖,纤长的羽睫轻轻颤了颤,如蝶翼般的阴影铺洒在她的眼下,看上去是心虚闪躲。
她又不能和周暨白说:我重生了,重生在难产而死的前几个月。这一次我势必要把失去的全部都夺回来。
“我不是和你道过歉了吗?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我知道那日的事情是个误会,不会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事情!我也没说不信任你,不信任周家。是你在疑神疑鬼什么?”
诗淮本来孕期脾气就大,重生归来还没多久,又听着周暨白对自己的疑心与不信任。
虽然周暨白是想为自己考虑,趁早解决这两个后患之忧的烂虫。但他又不懂自己前世经历的那些怨恨与憋屈。
让唐肖玲她们母女二人轻而易举的死遁,她做不到。
她也要让她们二人感受到生不如死,活着遗臭万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