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太后握着茶盏的手不住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目光扫过帝后时,眼中淬着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而下首的镇国公齐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假借敬酒之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位丰姿冶丽的皇后,竟被气笑了

如此年节大宴,在文武群臣面前,这沈妖后竟还毫不收敛地狐媚惑主。

这般除样貌外,无才无德,处处透着小家子气的女子,却能引得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与外甥皆为她倾心……

好在今夜齐琰被外派巡视城门,否则见到这沈妖后,不知又要恍惚多久。

镇国公仰头饮尽杯中烈酒,喉间的灼烧感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待宴席临近尾声,庾太后便以年迈体乏为由,先行离场。

与此同时,镇国公齐霆身后侍立的内监忽俯下身低语几句。

镇国公面色骤然紧绷,可迟疑须臾,却仍借更衣离席。

见状,沈持盈不屑嗤笑,将手中琉璃盏的葡萄果酒晃出细微波纹。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这时,她忽觉手背一重,桓靳掌心复上来,又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他始终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刻,眸光沉凝,不怒自威。

即便沈持盈毫无动作,他也不会放任庾太后与镇国公继续兴风作浪。

先前按兵不动,一是为网罗罪证、连根拔除;二是顺其脉络,好让他们推动话本进展。

如今她既欲亲手了结恩怨,他自当袖手旁观。

只待她偶有偏差时,再为她兜底便是。

连绵的爆竹声中,金銮殿东侧的体仁阁却静得可怕。

镇国公特意绕了远路才至,墨绿色朝服上还沾着夜露。

近年来因专心仕途,比之从前,他明显瘦削了些,然身上那股武将气势却丝毫未减。

廊柱后,庾太后主仆几人早已等候多时。

如今庾太后已然清楚自己的境况,她的命令根本传不出慈宁宫,自不愿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见镇国公欲作揖行礼,她连忙抬手阻拦,并颤声追问:“镇国公,你可知富阳与婉华近来如何了?”

镇国公眉头蹙起。自从确定沈婉华并非齐家血脉后,他便渐渐与慈宁宫断了联系。

正欲开口,周遭倏然响起甲叶摩擦的脆响。

十数名缇骑如鬼魅般围拢,玄色劲装外罩着飞鱼服,腰间绣春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其中领头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齐琰,与副使蒋斌。

待看清廊柱后都是何人,齐琰瞳孔骤缩:“父亲?!”

他深邃的面孔在暗影里愈显凶悍,紧绷的下颌线比刀锋更寒。

庾太后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却强扯出慈和笑意,“尔等深夜在此,可是是在巡逻?”

镇国公则沉下脸,朝齐琰厉声道:“太后有要事与为父商议,你且带缇骑退下。”

谁知,副使蒋斌却越过齐琰上前,手臂一挥:“太后娘娘、国公爷,得罪了!”

缇骑们纷纷围上去,将庾太后与镇国公等一行人钳制住。

“放肆!”曲姑姑厉声喝斥,“此乃当朝太后,你们敢以下犯上?”

莲心也失了神,喃喃道:“大人们莫不是弄错了?”

“方才臣等接到线报,将有通敌逆贼在体仁阁与宫中内应密会。”齐琰眸色晦暗复杂。

略顿了下,他别过脸去,“圣上有旨,今夜凡现身此处者,不论是何身份,一律先行扣押查办。”

空气骤然凝固,连风都似被冻住。

副使蒋斌眉梢却微不可见地挑了下

分明是皇后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