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针对她?”镇国公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半步,险些被石凳绊倒。
扶住石桌稳住身形,他脑中一片混乱。
先前他还嗤笑外甥桓靳被沈妖后迷惑,万万没料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独子竟也栽在那个女人手里!
齐琰的性子他最清楚,怎会对有夫之妇情根深种?
镇国公目光骤然凌厉如刀,心头只有个念头
定是沈后用狐媚手段,不知羞耻地勾引了明湛!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声音淬着冰。
“那你打算如何?难不成要为这个有夫之妇终身不娶,让齐家断了香火?”
齐琰迎上父亲的怒视,不闪不避:“父亲当年能为母亲终身不续弦,儿子为何不能为心悦之人守着?”
镇国公霎时语塞,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他当年确实因发妻亡故消沉数年,未再续弦却不是因情深,而是征战时重伤伤了根本。
这是他一生隐痛,被儿子坦荡提及,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攥住,难堪得几乎呕血。
“你…”他指着齐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良久,镇国公才憋出一句:“此一时彼一时!为父是情深难续,你却是为不该想的女人作践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似做了极大让步:“行,不逼你娶妻,但你好歹纳几个妾室。”
“也不必出身高贵,只要清白能生养,总得给齐家留血脉,不然我百年后,如何见列祖列宗?”
齐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心底涌起强烈反感,甚至有些幻灭。
这就是他印象中深沉稳重、忠君爱国的父亲?
为延续所谓的香火,竟让他纳妾生子?
难道他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他的感情与坚守如此一文不值?
父子四目相对,两双如出一辙的鹰目里翻涌着震惊、愤怒、不解,还有一丝悄然滋生的隔阂。
石桌上残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院墙外传来三更梆子声。
半晌,齐琰直起身,郑重拱手:“恕难从命。”
话音方落,他转身便走。
高大身影踏着清辉走出庭院,无比决绝地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逆子!”镇国公望着儿子消失的方向,怒火熊熊,猛地踹向石桌。
“轰隆”一声,青石桌险些被生生踹裂。
他捂着发闷的胸口,大口喘气,眼底怒火化为刺骨恨意。
都怪那沈妖后!若非她狐媚惑主、还勾引明湛,怎会发展到如次地步?
齐家香火怎会岌岌可危?这笔账,他迟早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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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年过去,皇后与太子仿佛凭空消失般,再未出现在人前。
京中传言愈发猖獗,说皇后失宠、太子因愚钝被厌弃,圣上已在物色新中宫人选,只待时机成熟便废后废储。
流言沸沸扬扬,原信王府内却岁月静好。
重阳这日,恰逢休沐,桓靳带着沈持盈母子俩往城郊碧云山登高。
虎儿如今一岁半有余,身子壮得像小老虎,肉滚滚的胳膊腿都格外有劲儿,看起来竟像两三岁的孩童。
可他说话依旧没长进,反应似乎比寻常孩子慢些,还常对着花花草草发呆半天。
碧云观祈福台前,桓靳抱着胖团子眺望山下景观,沈持盈则跪在蒲团上的虔诚拜了拜。
按话本剧情,如今距离她后位被废的节点越来越近了……
这半年来,桓靳待她越发温柔,对虎儿也极尽父爱,丝毫看不出半点受剧情影响的迹象。
可越是这样,沈持盈越是惴惴不安。
她太清楚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