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娘娘,慈宁宫方才传了懿旨,要恢复初一、十五的请安旧例。
“今日…恰是初一。”他压低声补充。
话音未落,沈持盈倏然睁眼又是初一、十五?
她强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身,抬手抓了抓散乱的长发,眼底浮起烦躁之色。
昨夜她好不容易打破桓靳那初一、十五的破规矩,怎么又轮到慈宁宫来添堵?
这两年来,庾太后闭门礼佛,她执掌凤印,除了桓靳,再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
这好日子,如今怕是要到头了。
梳妆完毕,沈持盈又到东侧殿瞧了眼仍在熟睡的胖团子,才勉强打起精神,款款登上凤辇。
可刚踏入慈宁宫正殿,她心底便猛地一沉
殿内竟已坐满了人,除了近支宗室及家眷,连镇国公齐霆父子俩都赫然在列。
沈持盈衣袖下指尖微蜷,面上仍竭力端着那份张扬跋扈,眼底却掠过一丝惊疑。
便是两年前庾太后掌管内廷时,也鲜少在这种场合接见外男。
她缓步上前,朝正中主位盈盈一拜:“臣媳给太后娘娘请安。”
庾太后掀眸看她,淡淡道:“皇后可算来了,坐罢。”
沈持盈谢过恩,径自落座。
许是实在困极,她没忍住抬手揉了揉眼,眼底还带着几分惺忪。
殿内静默须臾,庾太后才不紧不慢道:“今日召诸位过来,是有桩事,也想请皇后一同参详。”
闻言,沈持盈微露茫然。
而侍立在旁的徐荣心中警铃大作,忙趁人不备,示意另个小太监赶紧往干清宫报信。
第0110章 被当众揭了遮羞布
沉香混着蜜合香,在描金梁柱间漫漾开来,将殿内凝滞的气氛熏得愈发凝重。
庾太后身着宝蓝暗纹大衫,端坐在正中主位,手里捻着串楠木佛珠,指尖漫不经心摩挲着圆润的珠子。
佛珠磕碰时发出“嗒嗒”的轻响,沈持盈只觉每一声都像敲在她脊背上。
今日这般大的阵仗…庾太后莫不是要深究昨夜虎儿反应迟缓的事?
她悄悄抬眼,却正好撞上庾太后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眸
那眼神,分明是在静静看她如何乱了方寸。
沈持盈耳尖霎时发烫,慌忙移开眼。
庾太后在话本里直至结局仍牢牢执掌凤印,实在不容小觑。岂额君捌⑸四陆?????四?綆新
然这两年里,慈宁宫除每月份例照常领着,几乎毫无动静,倒让她险些忘了这尊真佛。
她却不知,她那嫡姐沈婉华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眸色复杂难明。
佛珠的轻响忽然停了。
庾太后缓缓开口:“慈宁宫北面那处雨花阁,诸位可曾听说过?”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微怔。
庆王夫妇位次靠前些,连忙接话,说那雨花阁原是前朝在宫中修筑的佛堂,听说当年香火极盛。
太后轻轻颔首,“正是。前年虞朝皇室推崇佛道,皇宫里修建十数座佛堂,而雨花阁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处。”
“可惜啊,前些时日哀家亲自去瞧过,竟是彻底荒废下来了。”
她顿了顿,语气仍平和:“哀家虽不再闭门斋戒,却仍一心向佛,便想着将这雨花阁重新翻修翻修,也好让宫里多处清净地。”
沈持盈暗自松了口气。
修这什么劳什子佛堂,于她而言不过是桩无关痛痒的事。
可庾太后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心头猛地一紧。
“可不知怎的,哀家前几日派人到内府去递话,内府竟称,实在挪不出多余的银子来翻修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