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坐在沙发上翻书,同时也静静听着穆晚指导的应对之策。大部分时间,段雪松和怀波等人都会忽略掉凌寒NPC的身份,男孩好像自带降低存在感的能力。
如此平静的几天过去,眼见着离副本关闭越来越近,凌寒的失落感也越来越明显。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知道原因并不代表有解决办法。
深夜,穆晚的房间缝隙里透出微光,凌寒夜不能寐经过时不禁驻足,终于还是敲响房门。
这个时候用电,不知道在做什么。
穆晚穿着杏色吊带睡裙开的门,见来人是他,自然地侧过身让人进房。
可能随便什么地方,只要有少女住进去,都会带着淡雅清新的味道。逆着明月和光屏,少女身后的光线照出发丝、照出曲线,也照见人心中对圣洁的臣服。凌寒下意识眨眨眼,目光落在电脑光屏的进度条上。
穆晚转身回到床边,掀开被子轻巧上_床,将下半身盖好后拍拍身旁的空处,示意凌寒一起,“我在给企望号的中控系统安装病毒。”
这本该石破天惊的话却没能在凌寒身上掀起半点波澜,他略微迟疑,轻而又轻地来到床边,漆黑的眼眸在光屏映射下明明暗暗。
穆晚没留意到他的犹豫,目光仍旧落在进度条上,只手掌在一旁又拍了拍。
这下凌寒再没有顾虑,干脆地爬上去,像穆晚一样用被子将腿盖好。
被褥里残留的体温仿若肌肤相贴,少女的馨香环伺,除了长睫震颤,凌寒一动不动。
穆晚做事习惯备着后手,以病毒侵入企望号中控系统,和企望号信息技术团队在线对决,就是她这几晚做的事。
组织玩家、笼络有领导力的NPC夺取飞船控制权并不是最优解。人性不患寡而患不均,假如消息渗透蔓延,不排除发生NPC聚集破坏飞船的事件,所以在发展NPC成员时,他们制定了严格的筛选标准并控制了人员数量。如此威慑力大的筹码可以用,但她也不曾放弃以技术手段威胁。
“船长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处理病毒恢复中控系统正常运转,以武力镇压试图夺取飞船控制权的玩家和NPC;二、接受我开出的交易条件,让所有玩家上船。”
“有回应吗?”
穆晚指尖在光屏上轻点,“他很顽强。”
船长的信息技术团队也确实数次解决掉她植入的病毒,只不过这种拉锯战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持续到冲突彻底爆发的那天。
对穆晚而言,还有一个不确定的炸弹藏在暗处。F市的五蛸不会是最后一个,谁都不知道S市会不会遭到袭击。这个游戏的可怕之处从来不在于丧尸的血腥啃咬,而在于难度指数级增长带来的压迫感。
进度条满,穆晚关掉电脑,接下来难题交给企望号的信息技术团队解决。
她将手表大小的电脑放到床头柜,侧身面向凌寒,将自己半掩进被子里,“找我有事?”
这样的姿势,仿佛她正仰着头,乖巧蜷缩在身旁。凌寒心脏一紧,连声音都好似让薄毯轻捂住,“没事,看到你房间里有光。”
穆晚了然,是她的电脑吸引了好奇的男孩。
“担心登上飞船后的事吗?”等到登上飞船驶离星球,所有玩家大概率会平安回到现实世界,然而对凌寒而言,恐怕会无知无觉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所有NPC的情绪就跟玩家的五感一样真实,很难说凌寒这种少年老成的孩子没有从她的只言片语里猜测过这种可能,并为此感到焦虑。
凌寒垂首望着穆晚,轻轻摇头。可能由于黑夜会让人变得感性,又或许披散开的长发平添太多温柔,少女眼神里的光灼得他心慌。不,他不担心这个。他有遗憾也有恐惧,遗憾相处时间太短,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