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转向一旁的易璇,“我说,这个时候你不逃难,跟着我们冒什么险?”
易璇白着一张脸,她其实有些后悔了。她来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可是当游鸿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义无反顾闪到运送机甲的卡车后面时,他知道游鸿要做什么,也冲动地上了段雪松和怀波的车。
那晚相拥后,游鸿跟她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说他是如何从为哥哥骄傲,把哥哥当成学习的榜样,走到如今永远头顶笼罩着乌云,一事无成的每一步。
他也曾经是个快乐单纯的孩子,会为了一点点爱的赠与而欢欣雀跃,可是后来他不再争取,因为无论他怎样做,始终比不过那个没有血缘关系,却更得父母喜爱的哥哥。他不止一次想,假如没有出生就好了,多余的,他是多余的……
易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黑,爱将自己画得像丧尸,在床上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情,可劲折腾她的大男孩,心里头装着积累二十多年的,不被爱,不被关心的痛楚。
相比之下,她在穆晚面前的那点自惭形秽,那点嫉妒,那点用“我放弃”来博取安慰的小心思,是那么轻飘飘且不值一提。
从那晚之后,游鸿对她好极了,每每都会有充足的前戏,体贴地将她送上云霄。男人真的怜爱一个女人,她是感觉得到的。易璇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真切感受到游鸿要是想对一个人好,可以好到什么程度。
她有时候会觉得不真实,居然在游戏里和一个NPC睡出了心动。她得是多么贱,才会因为一个曾经粗暴的人对她好,就喜欢上对方?可她真实地心动了。她喜欢那个有着无辜狗狗眼,真心实意笑起来温柔的男人,也心疼那个被哥哥的光环压得喘不过气来,将自己弄得面无全非的男人。
“管好你自己的事,别吐我身上,臭死了。”易璇不想跟晕车的怀波说话。
听到易璇说他臭,怀波面目扭曲地别过头去,仍旧将脑袋伸出窗外。
卡车朝目的地飞驰,也离空中那三台机甲越来越近。段雪松缓踩刹车,将卡车停下。
见段雪松下车,“你去哪里?唔哇……”怀波还在吐。
段雪松从一个城防警的尸体上取过耳机,开启通话模式,“穆晚,听得到吗?”
“听得到。”穆晚避开新长出来的腕足。
“西南方向大榕树旁,我开过来的卡车里有机甲武器配件,叫上你家小子还有游鸿来取。”
“好。”穆晚挥刀斩下卷上来的腕足,不忘夸奖他,“干得漂亮。”
段雪松微不可察地松出一口气,至少,在没看好她弟弟的事情上,稍稍弥补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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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由穆晚拖住五蛸,凌寒和游鸿两人补给弹药。
凌寒率先锁定大榕树和段雪松所在位置,先于游鸿来到卡车旁,将背上空的狙击炮枪换下来。
“小子,你这一跑,让我不好跟你姐交代啊。”段雪松甚至觉得他不要命地飙车,就是为了对凌寒说上这么一句。
凌寒无视他沉重的“责任感”,转身飞向战场。穆晚擅自把他交托出去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