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钺白给她止了血,把身上的解毒丸喂给了她,焦急地捧着她的脸,哑声道:“迩迩?”

乔迩不太有精神地掀了掀眼皮,有些失神。

唉,现在平静下来,才觉得自己真是傻子,明明准备任务完成了就跑掉的,还不知死活地去救一个和自己后半生没关系的人。要不是恰好她体质特殊,她现在早就死了。

以前听说过很多痴男怨女的故事,都觉得书中的他们动不动就为另一个人奋不顾身的行为太傻了。但轮到了自己,才发现根本没有抉择的机会,已经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她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但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喜欢。

如果她能早点意识到这份感情该有多好,那就能仗着假扮他妻子的身份多占点便宜了,最好歹也混个吻啊。在分别前才发现喜欢,已经晚了,她又不可能真的为他留下。

一旦活动起来,血液运行得快,毒液就跑得更快,少年们都懂这个道理,完全不敢动他们两人。再加上身上的信号烟花已经用完了,他们纷纷取过马匹,冲回大本营报信,有的则直冲药方取解毒药。

那阵麻痹感终于消失了,乔迩恢复了手臂的知觉。姬钺白见她精神点了,没有恶化的迹象,那濒临爆发的情绪终于从悬崖边上拉回来了。

在扯出毒囊的时候,他不免吸入了些许毒雾,虽然不会当场死掉,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慢慢感觉到自己也使不上太大的力气了。

由于这次意外,他们没能坚守到春狩的最后一天,待身体稳定后,就先回到了蝶泽修养。姬钺白的身体还必须调养数日。乔迩的伤势看起来更可怕,进毒也更多,大家都以为她连床也下不了,乔迩也没有过多解释,就让他们继续误会,这样才能放松对她的警惕。

终于……她的使命快结束了。

这段时间,两人是分房而睡的。在回到岁邪台的第三个晚上,乔迩换上了夜行衣,顺利而敏捷地摸到了羁押卫襄的牢室,拿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血蛊母虫,将它装进了随身的小匣子中,并牵出了早已备好了的马匹,打算到了没人的地方,就换回自己从外疆带来的那匹通灵性的马。

趁着夜色走出了岁邪台,乔迩压抑着自己难受的心情,忍不住在半山腰停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岁邪台上的火光。

就这样静悄悄地走了,今后还会再回来吗?

突然生出了一股冲动,乔迩将马拴在了林间,原路折返。跑到了那片梅林时,她站着喘了一会儿气,清冷的空气钻入了肺腑,一下子就让她发热的头脑降下温来了。

姬钺白警觉性这么高的人,她贸贸然地跑进去,一定会吵醒他。届时,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活蹦乱跳还要今夜逃跑的事实?

乔迩的手指抓挠了一下树干,刚要下定决心时,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迩迩?”

乔迩一僵,转过了头去。

雪白的花海中,姬钺白披着披风,长发散落,于月下翩然而至。

回来三天,他身体未愈,但极其痛恨只能躺着的日子,所以干脆在今夜出来散散步。

此时,那双向来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的眸子,正盛满了惊讶,隔着花海,愣愣地看着站在几米之外的,背好包袱,还穿着一身夜行衣的乔迩。

惊讶是肯定的,因为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她现在还处于“卧病在床”的状态。

而她此时此地的这副装束,明显就是要赶路了。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姬钺白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上前一步:“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许动,就站在那里。”乔迩的双腿有点打颤,可是她掩饰得很好,深吸口气,指着他道:“不然,我就什么都不说,马上转身跑掉。你余毒未清,贸然跟来,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