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的时候打翻了番茄酱。”男人转身走向前台,一边道:“过来办理手续。”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逼,简禾无力地掏出了身份证,男人登记到电脑里,把身份证递回给她时,意味不明地咧嘴一笑:“第一次有人这么晚才过来。今晚的客人只有你们了。”

简禾眼角一抽:“……”次奥,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怎么破。

男人道:“你们要几个房间?我们只有双人标间,1米2的床。”

四个孩子前所未有地坚决,异口同声道:“一个!!!”

男人递给了他们一张房卡:“十二点退房。”

五人火速窜了上楼。二楼也是同样的森林风设计,转角处见到了一个自动售卖机,顺便买了几包泡面。房间很小,除了两张床外,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长桌。一进门,简禾就将防盗门闩弄上了,姬钺白和夜阑雨拖着比自己沉重许多的凳子,顶在了门扉后。一个把耳朵贴到了门板上:“报告!现在门外听不到声音!”

一个趴在地上,往门缝外看:“报告!也看不到鞋子,没人!”

简禾哭笑不得:“你们在拍电影吗?”

几人都打湿了身体,房间里有浴室,浴室还连了一台烘干机。简禾催促他们进去冲澡,门留着一条小缝,以便有急事时她可以进去。

趁这段时间,简禾给手机充上电,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终于逮住了某个有信号的幸运方位,联系上了周老师。

前有四个孩子失踪,后有简禾失联,周老师在那头都快急疯了,已经在去警察局报案的路上。听到简禾报平安后,她大大地松了口气,叮嘱道:“你们今晚就住在那儿,别乱走了。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雷暴雨。明天中午我安排人上来接你们下山。”

几个孩子洗掉一身泥渍后,搭在烘干机上的衣服也干了。虽然只是随便用清水冲冲,但起码汗味没了,十分清爽。玄衣膝盖上蹭破皮的地方也贴了块小创可贴。

快八点钟,简禾煮开了几包泡面,五人坐在床上悉悉索索地吃着面,姬钺白离床头柜最近,随意瞥了一眼水壶内部,嫌恶道:“好脏啊。”

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姬小少爷不同,玄衣家境普通,接触过这种水壶,科普道:“那叫‘水垢’,水壶用得久了就会有的。”

简禾笑着赞他:“玄衣懂得真多。”

玄衣被夸了,害羞地摸了摸头。

夜阑雨吸了一柱泡面,幽幽道:“可是,刚才那个男人说过这里平时没什么客人,水壶里为什么会有水垢?难道这个房间其实住过很多人?”

稚嫩的童语,生生让房间的温度低了几度。

贺熠眉飞色舞:“也不一定嘛,我听说,有些人会用公用的水壶煮内裤!说不定这个水壶……”

吃得正香的众人:“……”

五桶已快见底的泡面,瞬间无人问津,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九点多,如周老师所言,天边闷雷隐隐,转为了狂风骤雨,纤细的树干几乎弯折。玻璃窗外鬼影幢幢。房间的这一方小天地,仿佛成了世界上最温暖最安全的窝。几人分床不得,谁都想黏着大人睡,最后,只能将两张床拼在了一起。

他们分了几袋果冻,一边喝一边看电视。

简禾问:“对了,玄衣,你说你今天迷路是想找挂饰,找到了吗?”

玄衣一顿,失落道:“找不回来了。”

贺熠随口道:“那个钥匙扣很贵吗?”在他心里,只有昂贵的东西才会让人失魂落魄。

玄衣吸了吸鼻子:“贵倒是不贵,不过,现在已经买不到了,那是我妈妈买给我的,那次她带我去游乐场玩了一天。不久后,她就和一个叔叔走了……妈妈总是说爸爸穷,还问我要不要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