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禾:“……”唉。

系统:“叮!剧情任务【一生一契】掉落,请宿主配合‘夜阑雨’的举动,假装立契成功。”

房门被关上后,飘摇的风雨被隔绝在外。房间里,唯一一盏烛心的火焰“嘶”地颤了颤,便稳定地燃烧了起来。

夜阑雨折身回来,沉默地看了地上的简禾一眼,想了想,便吃力地把她拖到了墙边,让她上半身靠着围墙。

毕竟是个小孩儿,人生中做出来的第一个傀儡,就算是失败了、就算只能放在仓库积尘,心里也绝对不会嫌弃。

完事后,夜阑雨自己也在她面前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便卷起衣摆,擦掉了自己脸上的脏污。

正好不能转动脖子,简禾光明正大、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只见摇曳不定的火光,映亮了一张苍白且秀颀的小脸,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眼尾略挑,清瘦的颊边凝结了一些拭不干净的暗色血痕,颇为碍眼。

简禾:“……”

在四位病友之中,她只有幸瞻仰过贺熠与夜阑雨的mini期长相。虽然好看程度不相上下,但细究来说,贺熠从小到大,都偏于是少年郎的那种狡猾又蜜意万分的俊俏,大体感觉一直没变。

而夜阑雨就不同了。如果让上辈子的简禾选几个词描述他,不外乎就是“兴趣为屠门”、“热爱私刑拷问仇人”、“丧心病狂”、“阴柔狠毒”、“爱记仇”……总之,没一个好词。

犹记得,当初任务失败时,她就是被夜阑雨的傀儡送上西天的。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mini版的本尊,凭着上辈子的那些糟糕的印象,简禾绝无可能想象得出,他小时候会是这么一朵清新温弱小白花,堪称是画风欺诈。

夜阑雨听不见她的腹诽,胡乱地擦了擦后,便起身在屋中翻箱倒柜,从床底拖出了一个乱糟糟的药盒,坐回原位,拉起袖子,熟练地为自己包扎了起来。

简禾定睛一看,在夜阑雨的手臂内侧、靠近手腕处,排列了足足五六道伤痕,看那整齐的排布、短直的形状,应该是用刀划的。

简禾心中有数。

这些伤口,多半是夜阑雨想与她附身的这具傀儡立契而自己划的。失败了一次,就再划一道,如此类推。

而现在,因为刚才被推搡过,手臂又拖动过重物,其中的一道已经凝固住的伤口已经有些渗血了,溢出了一滴明艳的、圆滚滚的血珠。

夜阑雨的手一顿,定定地看着这滴血珠,脸上笼罩了一层阴云。

在刚被带回来时、在有人斥他娘是“老娼妇”时、在被明里暗里地推挤时,他唯一想到的反击办法,便是冲上去打架,像小兽一样撕咬对方。可这样根本伤不了对方分毫,反倒还害得自己被罚跪一通。

两次往复,他就明白,自己要做的是沉住气,做出一个傀儡来。既然夜家人视娼妇的后代为耻辱,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他要做出最厉害的傀儡,用它去拔掉他们的舌头。谁还敢妄自议论,就干脆拧掉他们的头。

然而,实际上呢?

他纵物术学得再好又如何,他根本连与傀儡立契都做不到!

夜阑雨捏紧了拳心,倏地抬头。

明明已经失望过无数次了,然而,在今晚,不知为何,他却动起了再度试一试的想法。微微抖着手,夜阑雨下定决心,伸出握住了眼前无生命的人偶垂落在地的手心。

这只手冰凉、柔软、苍白,却是彻彻底底的死物。

合眼,念咒,明艳的血珠滴落,坠于简禾的手背上,宛如水滴入海,转瞬隐没。在那一瞬间,与他交握的手指忽然颤抖了一下。

夜阑雨愕然地一震,眼睛睁得很大。

以彼此交握的手为圆心,一根根拟人的血络开始浮现于肌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