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处微微泛著暗红,一道猩红的血线自半空凝聚,那滴血坠落,迎向颤动不已的阵法。

顿时间,一声低沉而诡异的嗡鸣自大地深处传来,如同千百个灵魂在耳畔低语。

「1份忠仆的魔力――」

默雷尔斯抬起手掌,掌心缓缓浮现出一团浓稠的暗紫色光雾。

那团雾气扭曲翻腾,散发著幽幽的微光,随即融入进错综复杂的纹路。

随著魔力的流入,默雷尔斯的身躯则逐渐枯瘦,仿佛生命正在被吞噬,但它的双眼却越发炽亮。

「为了您,属下的这点付出根本不算什么。」

雷尔斯的声音低沉而恭敬,带著某种无怨无悔的虔诚。

阵法吞噬魔力的同时,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为这场仪式而颤抖。

「最后――一份懦弱之人的灵魂。」

说罢,它缓缓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了倒卧在地的我身上。

◇◇◇◇◇◇

发生……什么事了?

腹部的伤口像是火焰在燃烧般,血液顺著地面蔓延,逐渐浸湿了我半边的脸颊。

我费力地睁开双眼,我看见默雷尔斯伫立在阵法中央,将一件件诡异之物抛入那血色纹路之中。

啊……这么说来,我也是其中之一呢。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的结局吗?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成为复活魔王的一个「道具」。

虽然不清楚,但如果那东西真的被召唤出来,肯定会是一场无可挽回的灾难吧?

因为我的缘故,这个世界要完蛋了吗?

庞大的罪恶感如山崩般压在胸口,双手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不行……不能害怕!

我狠狠地咬住下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恐惧只会让魔王更强大,这样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

但――究竟有谁能做到毫不畏惧地直视「死亡」?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会害怕是理所当然的啊!

我不想死,不想被这样献祭!可惜,世界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

……不,不对!不是还有那个东西吗?

我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枪,这小小的动作却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还有一发。」

回想起先前,原本的五发魔弹,如今还剩下最后一发留在枪中。

(万一某天,你真的即将被恶魔杀死或被魔物吃掉,那时……你得用那颗子弹,朝自己的嘴扣下扳机,结束自己的生命!)

意识恍惚之际,我回想起肯特队长曾经说过的话。

是啊……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干脆由我自己动手算了。

既然复活魔王是需要人对于恐惧的「想像」,这表示――在完成仪式前,祭品必须「活著」!

这也解释了默雷尔斯的做法……

为什么它明明能杀了我,却刻意避开致命伤?

既然如此,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只要我自杀就好了!

只要我现在自尽的话……虽然不至于彻底破坏仪式,但至少能够拖延时间。

最重要的是,我也不会成为「让魔王复活」的罪人,反而能狠狠恶心这王八蛋一把。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个被人摆布的存在,从来没有选择权,从来没有挣扎的余地。

虽然可悲――但至少现在,我能选择自己死亡的权力。

默雷尔斯并未注意到我这里,身为恶魔的它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过。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颤抖的手,冰冷的枪口缓缓贴上自己的太阳穴,金属传来刺骨的寒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