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绕着游乐园逛了一圈,心满意足地上车回去。

在小区门口的那家蛋糕店,郑夏取回了早就订好了的蛋糕,摆在了车后座。

当天傍晚,陈爷爷和郑夏为安知州过了生日,订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安知州吹完了蛋糕上的蜡烛,却没有许愿。

他怎么敢许愿?这一天都像是偷来的一样。

郑夏的飞机定在了晚上,安知州送他到了楼下,趴在车窗上同他说话,离别时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叮嘱,“别在意那些事。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有什么想要的都和我说。别人不疼你,郑哥疼你。”

安知州心里一阵酸涩,他不晓得自己哪里来的好运气,下雨的那天在楼梯口碰到了郑夏。

车子离开后,安知州并没有上楼,而是在原地等了一会,走到车站,上了一辆公交车。

他去了埋葬自己养父母的公墓。

夜风习习,公墓周围栽满了高大的树木,四处没有光,只有保安室的灯光幽幽地映亮了周围一小片的地方。

安知州顺着熟悉的路走到了相邻的两座墓碑前,他跪下来磕了很久的头,直到额头乌青,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郑哥哥:帅是我的错吗?

安安:是。

郑哥哥:……

第56章 照片

从海边度假回来后,陆郁往家里置办了一整套油画工具。他很忙,回家之后也都是陪着裴向雀,难得有空闲。不过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总是能办得成的。

画架放在背阴的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里头的工具一应俱全。画油画的第一步是要打好素描的底子,陆郁素描的功夫不错,他抽空画了几张,总是不满意。

画纸上只有一团模糊的轮廓,隐约能瞧得出是个纤瘦的少年,细长脖颈如同天鹅一般优美,锁骨处的每一道弧线都描绘地细致入微。他偏过大半张脸,耳朵边戴了许多枝玫瑰,承受不住似的,摇摇欲坠。一切都很好,只是本该画上五官的地方一片空白。

陆郁尝试着动过笔,总是与真实的裴向雀相差甚远。

不过这件事不急,若是要当成礼物送出来,还有许多时间。

第二天清晨,陆郁起的很早,把裴向雀从床上拎起来。裴向雀的意识还昏昏沉沉,嘟囔着问:“陆,陆叔叔,怎么了?”

陆郁把他塞到卫生间里,替他挤上牙膏,“说好了今天要去心理医生那里复查的,还记不记得?”

裴向雀恍然大悟,急急忙忙地刷起了牙。

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此时正是清晨,太阳隐藏在半橙半粉的云层后面,晨光熹微。

他们去的很早,医院的大多数科室还没有开门,上次那位心理医生因为提前收到了嘱托,已经在诊室里坐着了。

裴向雀还记得他,朝他笑了笑。

而医生对裴向雀的印象也很深刻,不仅是因为陆郁额外出的高昂医疗费用,还因为裴向雀本身的病情。他是由于童年阴影造成的语言与情感方面的障碍,一般而言还会伴随着不同程度的抑郁或者性格问题,不过裴向雀却没有。从上次的交流来看,即使生了病不能和大多数人交流,他也特别乐观开朗。

医生抽出材料,看见两人亲密地走进来,坐在面前才问,“上一回,提出的那个专一交流的方法你们试了吗?”

裴向雀还是懵懵懂懂的听不懂医生的话,歪着脑袋,十分信任地看着陆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