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衾皱着眉,反复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涂愿望着他紧张的样子暗暗哂笑,之前在天台他对着自己一口一个骚货可不是这么怂。

“你到底要干嘛?”

“我今天来就是通知你,照片我不会再发了,并且你需要支付我一笔精神损失费用。”

张衾惊愕地睁大眼,半晌才张口道:“你这是勒索……”

“是,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这儿勒索,我们可以进去说,顺便帮你出柜,”涂愿说着,步子就动起来,“你爸你妈、校长、区委办的人……是不是都在?”

“你要不要脸啊!”张衾不可置信,明明是他捏着涂愿的床照,却正在被对方勒索。

涂愿看了眼自己被他拽得死死的胳膊,漠然说:“这么大场面我都没见过,风光一次,也无所谓。”

“你要多少?”

身子转回来,涂愿望向他说:“六千八,现金。”

张衾听到这么个有零有整的数,纳闷地盯着眼前人,支吾道:“你要是缺钱急用,我可以……借你。”

涂愿二话不说,迈开步子又要继续往里走。

“诶等下!”张衾忙拉住他,语气放软,“可我,没这么多钱啊……”

“你有。”

实际上,涂愿根据张衾和他妈的聊天记录,连他每月拿多少零花钱都一清二楚。他上半个月买了两件奢侈品可不止花了六千八。

张衾抓了下脑袋,又说:“那我一次性给你这么多也不可能啊,肯定会被我妈发现要问的。”

这句话倒是事实。

“你可以分三个月给我,”涂愿想了想说,然后手一摊,“先给这个月的,ATM就在街角。”

张衾忿忿地呼出一口气,往北石宴门口疾步走去。在取款机前取了两千,交到涂愿手上时,张衾冷笑一声:“合着你他妈是出来卖的,早说啊……二十几张照片,六千八,你以为你什么货色?”

涂愿一把拿过钱,收进包里,并不搭理他的言语泄愤。就在刚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背后一个声音打招呼:“张衾……”

涂愿一回头,看到来人居然是许晨妤。许晨妤只是随口打个招呼,没想到边上还有涂愿。她下意识愣住,目光有点紧张,然后才又对着涂愿轻轻点头。

“我来晚了……那个……叔叔阿姨们吃得还好么?”许晨妤的声音不自然。

“哦,才上菜,挺好的,你先进去吧。”

出乎涂愿意料,张衾竟和许晨妤认识。他心头沉了一下。其实那件事以来,涂愿一直都有个糟糕的猜测。

“她父母也是家委会的吗?”

听到涂愿问话,张衾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不会还想打她的主意吧?哦对,句牧跟她一个班的,哼……她爸妈是北石宴的负责人,你们跟她讨个VIP呗。”

许晨妤平时实在太低调了,无怪涂愿没看出来。现在,这件事的走向突然有点令人不安,于是涂愿没有像打算好的那样拿钱离开,而是晃在外面路灯旁等聚会结束,打算找许晨妤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他突然看见校长的司机出现,腋下夹着个公文包下了车,边打电话边说:“老许啊,买单。”不多久,许晨妤的爸爸也从北石宴大门口迎过来涂愿之前在医院确实曾见过他。他们俩应相当熟稔,彼此拍了下肩膀,过了根烟,聊几句后,许晨妤父亲就极力邀司机进去喝杯茶。

“不了不了,一会儿就走了。”

司机从公文包掏出三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过去,而许父拿了钱,递还他一张小票单据模样的东西。司机随眼瞄了一下菜品,闲谈说:“嗳,你们这道炖雪鳗啊,校长每回吃了都赞不绝口。”

许父听了,乐呵呵地在门口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