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达那边有个吴总,跟张衾他爸似乎是旧相识,才让他碰巧知道了你们搞鲸帆的事。视频……算是张衾从瞿盛那套来的,不过后来他也收了好处。”

涂愿将视频一开,屏幕上果然是他戴着狐尾的直播片段,虽然声音丢失了,但全身赤裸清晰。他暗想不算最糟,至少并没带句牧出镜,然后又审了遍该文件的元数据,确认瞿盛讲的应该属实。

“你下午……先见了张衾吧?”

坐在桌沿的句牧皱眉点头,张张嘴,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想我怎么样?”低低几个字,涂愿压抑的情绪激烈翻滚到嗓音微抖。

“他说六十八万,现金,如果钱不够,可以分三个月给。”

不是句牧故意从回忆中一字一句抠出张衾的话重复,而是因张衾在对话时那模样偏执得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呵……”涂愿闭眼撑着额头,气到极点地冷笑。

模仿着涂愿当年的语气,从六千八到六十八万,这算是四年的利息。句牧也看得出,张衾要的不是钱,是报复。

“我当时就回他了,我们会报警。”

涂愿沉默半晌,轻声肯定:“做得对。”

“但是,拿报警威慑他没有问题,真的报警的话我却觉得……如果今天他只是单纯敲竹杠,自然报警抓了就老实了。可他的目的是存心报复,会真鱼死网破的。”

重新正常读书学习对涂愿而言意义多大,没有谁比句牧更清楚,他最不希望看见涂愿失去这个。

“随便吧,比起让那个畜生在阴暗角落里得意,得意我每天被悬在头上的剑……”

“转学出国怎么样?唔……张衾一家都还在监管中,根本出不了国。我们去新环境生活,无论他做什么都影响不到你。”

涂愿被这话打断得一愣,半天才望向句牧。

“怎么突然……”

“也不是突然就提,我之前担心你读研会不会考虑出国,就查了查这方面的事。唔其实……就在本科转学好像也是可行的。至于钱的事,我……”句牧似想要证明什么,急忙翻自己背包,然后从中拿出个文件袋递给涂愿,继续说道,“本来想你生日那天给你的……礼物。”

涂愿打开所谓的礼物,发现竟是张“手写遗嘱”,句牧奶奶的笔迹。

“你那次在家清遗物找出来了?”

“嗯,而且我已经咨询好几次律师了,如果回去跟他们打官司,胜诉几率是很大的。”

“我不要。”涂愿的眉心锁得比之前还紧。

句牧捏住被一把塞回来的文件袋,忙又补充道:“不论你去哪,我当然会跟你一起的。”

“我不要!句牧你听不懂吗?”

正是因为知道不论他去哪儿,小狗都会舍弃一切跟着他走,涂愿才近乎气急败坏:“这种视频,这种视频传出去了又怎么样?我被人看过的少吗?啊……让韦洺摸过,在宴会厅对所有宾客露过,对着那么多人直播我也脱过,前天也一样想拍就拍,我根本还挺喜欢的……”

句牧呼吸一滞,听得额侧青筋鼓胀,热意急速涌到眼眶,仿佛涂愿口中每个字都重得似一座座山,接连砸向他。直到涂愿把前天两人在海边做爱也拎出来,他出离愤怒:“你胡言乱语什么啊!那能一样吗?!”

“所以是你会比我更觉得丢脸么?”

句牧眉心一抖,在震惊和震怒中轻轻一抽气,眼泪就无助地滴下来,嘴吃力地哽咽张开:“你说得对,我真觉得丢脸,从小到大没有及时对你说过一句‘不许这样做’,那时还因为害怕你离开而懦弱到只敢求你做爱……我真的,很为那样无能为力的自己感到丢脸。”

他砸下的泪光令涂愿陡然在恍惚中找回一丝冷静,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