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愿反而猛回忆起他去句牧宿舍清东西那天与郭子棠见面的状况,第六感无比清晰地冒出来,他几乎断定杨可烨实在是因倒大霉被迁怒了。
“……去MUSE的熟客能有几个好东西呀,啊?当然了,除了本仙女我。”
眼瞧着杨可烨得愤懑个没完没了了,好在被余老板止住了话匣。听动静,涂愿猜测仙女若是趁人之危施以报复都绝对有可能。不知那头远远的又说了些什么,杨可烨似乎被哄好了。这头两人听见他们继续收拾出门的声音。余老板又交代两句,便挂了电话。
句牧还在默默叠他的羽绒服。
“叠什么叠……”涂愿好笑地从他手里拽过理好的外套,收衣柜。
句牧挠了下头,嘀嘀咕咕地坐回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知道咱们家呢?”
“对喜欢的人当然得上点心啊。”
涂愿的语气并未多怪,可句牧依然感觉后颈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哎呀,”涂愿边从购物袋里挑出刚买的香槟,边煞有其事继续说,“忘了让可烨注意一下,他来串门是不是还带了饺子?”
费了好几秒,句牧才反应过来,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满脸求饶模样地抱住他。涂愿在他怀里仰起脸,笑了:“逗你呢。”
喜爱地迎向他的目光,句牧哼哼低喃:“小愿吃醋……唔你从来都不讲你吃醋。”
“现在讲啦。”
“嗯,现在讲了。”句牧心满意足地眨眼。
与那支贵气黑金色的巴黎之花相比,边上两个宽口的玻璃水杯便显得滑稽了。气泡的芬芳从瓶口四溢,但在涂愿倒酒前,句牧却突然让他等下,并拿起空杯子伸到涂愿嘴巴跟前,示意亲一口。涂愿瞄着他,轻快吻了下杯口。拿回杯子,句牧开心咧出笑容,接着便将另一个空杯也放到自己嘴边,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递给涂愿。
交换了亲吻的玻璃杯仿佛陡然变了气质,晶莹剔透得要昂起头颅来。涂愿想,小狗兴许做不成画家,也做不成歌唱家,但一定是个浪漫家。
句牧只被允许喝两杯,事实上,才没几口,他眼里就涌上水盈盈的兴奋劲了。涂愿似乎也起了些酒意,他远望着窗外的长街窄巷,对面平房窗台上都一溜的冻柿子,夜幕降临时火红慢慢变残照。涂愿忽而就想到,当初句牧傻乎乎地要拉他上H酒店看日出,他俩至今也没去过。可在宾馆看柿子也很好,且不贪心事事如意,涂愿只望他和小狗的路走得踏实。
涂愿出了会儿神,然后似突然被什么回忆砸中,开始藏不住笑意。句牧不明所以,但他迷茫的模样却更令涂愿开怀。任凭句牧扑上来把他锁怀里呵痒,开始也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说。
“……那我……呵呵,我说了你别……哈你别害臊……”
句牧嗓子眼里朦胧地哼了一声,搂着涂愿可劲儿晃。小愿的发丝、沐浴露、甜酒、笑声时而暧昧时而清脆、暖气、柔滑皮肤、薄汗……被酒精启动的感官像海葵捕猎,好多触手在他心里欢快地摇。
涂愿几乎咬着他耳垂悄声说:“我就是想到,你第一次的时候,肏进来紧张死了,说怕自己一动就要射……”
句牧飞快抬起手,默默捂住了涂愿嘴巴。这回轮到他拼命对涂愿摇脑袋,狡辩:“没有没有没有……唔没有”
但他手心也捂不住涂愿翘起来的嘴角。句牧挪开手,同时又对他嘴唇亲下去,亲一声唔哼一声“没有”。一如当初他紧张时涂愿轻声安抚他,涂愿现在也柔柔地附和。
两个人互相又摸又亲,句牧的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了,还是涂愿稍清明点,记得抽出手来把窗帘拉上。就这几秒,句牧也不满意,拽回他的手,重新贴自己身上。
“要不要戴那个?”涂愿问,“硬了就戴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