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宝似的亮出学妹和自己在韩式拍贴机的合影，黑色制服外套配上整理过的大波浪鬈发、即使画质待加强却仍旧清晰明亮的圆眼，申昊宇不由自主沉默了几秒：「还不错啊，」接著笑著拍拍叡的肩膀：「你要好好对人家啊。」

「当然啊，这我花了多少心思追到手的妹子。」

叡失笑出声，手中的香烟泛著橘色火光。从那天起，在叡毫不保留的到处分享两人在一起的故事以后，他在那群跳舞男孩里开始多了个学妹杀手的称号。

而后的日子，申昊宇不时能在叡的社群动态上看见学妹的身影两张午夜场电影票、叡特地向申昊宇问到的宵夜店、咖啡厅的双份蛋糕摆拍、安排在连假的小旅行。他记得叡在出发前一晚，还是出席了自己在舞蹈教室带的练习会，下课后往常的闲聊时，申昊宇不怀好意的塞了保险套到他的口袋里并拍拍那家伙的屁股：「不要太激烈，我这礼拜还有派作业，记得留点体力呀。」

「……闭嘴啦！」叡红透了脖子喊道。

到底是成年没多久的家伙，男孩的个性还是单纯的让申昊宇不时就想捉弄他：调侃他追到学妹的事迹、在几个大男孩约练的群组里大肆宣传他下周的约会行程，或是叫叡分享之前去拜了哪间月老庙。不过叡一直都将申昊宇视为像哥哥一样尊敬的存在，也知道他即使年龄奔三，骨子里依然是个幼稚到爆的大屁孩，并没有和他计较。

大概是受到叡的影响，某天夜里申昊宇突然在通知栏上发现那组熟悉的帐号名称。即使没特别关注，但之前在叡热恋期的放闪动态连发攻势之下，他早也对女孩的长相与社群帐号有些印象，申昊宇在好奇心驱使下点进那人的个人介面，而比赛那天的蓝色的小背心则是首先闯入了他的眼。

※

「欸你学妹来追踪我，你会不会吃你老师的醋。」

「干、我是要吃什么，」从他手中的纸盒夺走最后一根烟，只见叡凑近他点火，一脸欲哭无泪：「我们两个上礼拜分了啦。」

03

「自从下载了Flare，男孩们都抢著和我约会！」

字正腔圆的机械女声从小小的黑色手提音响冒出，打断了电子舞曲强烈的节奏。「啧……」申昊宇不耐烦地起身滑掉广告影片，顺势转了转长时间练舞而疲惫的肩头。明明都已经下载了还一直推送广告给自己，这交友软体有什么毛病啊。

「每次都会被这个广告吓到，吵死。」转头对著同样大汗淋漓的男孩们抱怨了句，申昊宇在切换至下一首音乐的空档里，趁隙低头滑了滑手机的通知栏。

除了接连不断的餐叙，街舞圈的朋友们在得知他将出国工作的消息以后，也纷纷递出了练舞邀约。而正因为今天是出国前的最后一次约练，几乎所有与申昊宇要好的学生们都到场了，十几位大男孩聚在他们常去的公共练舞场地，占著最大面的落地镜子或是跳舞或是打闹，场面十分热络。

「家人们，快看看我在Flare上遇到的漂亮女网友！」不知道是谁怪腔怪调的学著广告词，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笑死超白痴，你头壳烧坏喔。」

「确实，我真的快热死……欸你们谁要喝饮料吗？我去买。」

「欸我，我要可乐。」

「无糖绿，谢哥。」

「帮我买啤酒！」

「吃屎比较快啦喝什么酒啊申哥勒？哥你要喝什么？我请你。」

申昊宇没加入男孩们的谈话，迳自蹲在音响旁，看著手机萤幕上空空如也的通知栏发呆。突来的提问让他如梦初醒，才发现叡正站在自己身后。「哦？哦……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谢了。」

「啤酒吗？没问题。」叡笑著对他点点头，拿著手机钱包便往最近的便利商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