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道袍要下车,手刚碰到车帘,又烫着了似的往回一缩。
平生头一遭,她萌生出一种想遁地而走的想法。
一下车,就会看到蔺承佑。
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面对他。
唉,假如她也可以像妖怪那样,嗖的一声直接飞回府里就好了。
要不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那妖怪千变万化,这事说不定真没发生过。
她眉头一松,横下心掀帘下了车。
出发时还是清晨,眼下已入夜了。夜风一吹,脸上那种滚烫的感觉减轻不少。
滕玉意阔步走下车,先拿余光瞟了瞟周围,瞥到蔺承佑的那匹白马,并不与其对视,只潦草地冲五道说:“五位上人不进府坐坐么?”
五道很识趣:“不了,不了,改日再来叨扰吧。”
滕玉意又走到蔺承佑马前,开口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与平日看上去没两样:“今日有劳世子了。”
蔺承佑胸口骤跳,在滕府下人们和五道的炯炯注视下,并未打量她,泰然自若道:“别着凉了,早些回府歇着。”
滕玉意并未抬眼看蔺承佑,只微微拱了拱手,未在门口停留,拔腿就往府中走。
蔺承佑注视着一旁的石狮子,等滕玉意进了府,一抖缰绳,策马离开了。
***
回到成王府,蔺承佑迈步跨入府中:“备水,我要沐浴。”
常统领和宽奴疑惑互望,世子平日要等到临睡前才沐浴,目下才戌时中,会不会太早了些。
再看世子的衣裳,顿时明白了,看样子世子这趟出城碰到招水的妖邪了,衣裳看着不似平日那么平整,皱巴巴的像被水泡过。
“去备些热汤,帮世子驱驱寒。”
却听蔺承佑在前头道:“不必,凉水就行。”
一口气洗了三个凉水澡,蔺承佑才感觉身上舒爽了些,从净房里出来,也懒得再用些宵夜,直接倒到床上。
宽奴在外头纳闷地问:“世子这么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