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夸我一句帅有那么难吗?”梁雁似乎完全忘记了方才的争吵,凑到他耳边,笑意盈盈,“别人都叫我大帅比。”
“你把傻比听成帅比了吧?”
梁雁笑道:“我帅得惊天动地,你就承认吧,你也很为我着迷。”
林栖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为你着迷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梁雁这人很擅长制造假象,他恨一个人,爱一个人,都是一副模样。
明明他们两个不可能和好,可他总能轻松地把氛围引导到他想要的模式。
他凑得太近,鼻尖几乎抵在林栖脸颊上。林栖心跳漏了一拍,赶忙移开眼,“你那两只眼睛都是瞎的。”
“我看你也是略通人性,都学会骂人了。”
林栖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又拐着弯骂他是狗!
他有气无力地瞪了梁雁一眼,这人嬉皮笑脸的,没有半点悔过之意。
“把你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梁雁收了手机,不停摇头,“你没看到我的英姿,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错过了我的高光时刻,以后无数个夜晚,你都会捶胸顿足,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我没看见那张举世无双的帅脸’。”
“你的脸皮,真是让长城都自愧不如。”林栖被他给气到无语了,表情舒展了几分,又习惯性地讽刺,“就你这么厚的脸皮,怎么还不敢表白?跟谢京宥当了三年同学,你都找不到机会?”
梁雁侧眼看他,“我比较腼腆。”
“……”
“为人社恐,容易害羞。”
“……”
林栖无趣地移开眼,再次看向窗外的雪景。
车内忽然寂静下来。
一段时间后,梁雁开始没话找话,“你把勇者城通关了吗?”
“我一个残废怎么配?”林栖反唇相讥,“不像梁少爷,弹钢琴的手速,让林某自愧不如。”
他的话也是一根利刺,深深地扎在梁雁心口上。
小时候梁雁就展现出惊人的音乐天赋,他从小就学习各种乐器,可小孩子贪玩,每当老师来给他上课,布置训练作业,他都不愿意配合。
老师一来,梁雁就找各种理由不见。
他还拿林栖当挡箭牌,说是要陪林栖打游戏,没空训练。
于是他爸大手一挥,“林栖,你也跟着学吧。”
而林栖作为一个没接触乐器的人,对一切都觉得新奇,他无视了梁雁那生不如死的表情,拉着梁雁去找了老师。
梁雁哭丧着脸说:“我真的不想学,老师很凶的。”
林栖说:“那我学。”
“你学来干嘛?”
“超越你,然后每天嘲笑你,骂你菜。”林栖洋洋得意地冲他笑,眉梢眼尾都是少年人的张扬。
梁雁一听就急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想嘲笑我?”
后来他们两个就跟比赛一样,疯狂内卷,都不愿意认输。渐渐的,两个人的发展方向也确认下来。
林栖更偏爱嚣张轻狂的架子鼓,每一声鼓点都充满激情,他没事就爱泡在琴房里,叮叮当当敲个没停。
梁雁虽然很擅长钢琴,但他更喜欢背着把吉他乱跑,装出一副老婆死了八百年的深情模样,专门哄女孩子开心。
直到林栖手腕受伤,他不再接触音乐,把自己彻底尘封起来。
每当梁雁弹起吉他的时候,林栖就会安静而冷淡地看着他,没说一句话,又什么都说了。
梁雁再也拿不起吉他了。
“你的手,医生说还有希望。”梁雁轻轻说:“会好起来的。”
百分之一都不到的希望。
安慰人的话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