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城猛地用袖子再次抹了一把眼泪鼻涕,背上行囊就要走。
然而,他还没迈出去,他身上背着的爱心包裹就被扯住了。
斐然带着笑意的声音,悠悠响起:“儿子,床单你要不要换一个?”
斐城猛的回头,像是不敢置信。
脱口而出:“一个床单你都不舍得!”
斐然摇头,认真道:“你的床单破了。”
破了?!
斐城湿着的眼睛瞳孔扩大。
他一把抱住床单扭头去看。
花色的床单,一颗红红爱心处破了一个大洞,就像是他哗哗漏风的心。
斐城手抖在颤,他看向斐然:“你不差钱,为什么送我给质量这么差的?连骗我你都不用心……”
骗我你都不用心……
这几个字说出来,宛若嗓子里藏了钉子,扎人的疼。
原来……
他这么傻……
这么容易被骗……
劣质来布料就已经证明了一切,只是他一直都没发现。
斐城破防的城墙,像是俄罗斯方块一样快速累积,形成一堵厚实的山峰把心底的某处给坚硬围起来。
脸色冷然。
像是和斐然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开口也再不留余地,带着不屑的嘲讽:“我是不会继承你的家产的,想要儿子,找别人去。不要叫我儿子,我不是你儿子,更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斐城强势且讽刺的看向斐然: “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完全掩饰所有吗?你既然有资本,庄家能完全遮掩我的消息吗?你不过是不想知道罢了,我不拆穿你是给你面子,现在,呵。”
斐城冷笑一声,指着花床单的包裹:“一个床单都不舍得买好的人,我算是知道了是为什么。”
廉价。
说完斐城就似不想再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然而,黄毛拿着橘子忽的挡在了他的面前,他表情微微有点凝重:“那个什么……斐城……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本来在一旁边听八卦,边吃橘子的黄毛 ,越听越觉的不对,越听脑袋问号越多。
为什么,他听起来。
感觉这么不对劲??
他兄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错了,但是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在兄弟情绪上头的时候,他务必要捞一把。
黄毛没打磕绊的快速开口:“你出生的时候,斐哥才刚考上大学,不过被你爷爷给搞没有了。山橙乡很穷的,不是一直都有钱,而是最这几年才开始有钱的……”
先前从警局震惊回来后,黄毛就没闲着,上蹿下跳从叔叔婶婶陈安丁老大等人嘴里把事情搞了个清楚明白。
山橙乡之前很穷很穷,山里地薄,山橙乡的人大多以靠卖药材为生,但山路不好走,处理好的简单药材,跑一趟,也剩不下多少。
村里只有些孤高老人和留守儿童在,陈安等人都是在外面打工,挣钱寄回来,那时村里有人生病,几乎借遍全村都不够一个人的治疗费,生存都已经足够费劲,更不要提生活了。
村民眼里就没有生活。
每天都在为生存挣扎。
回忆起从前的苦日子,村里人虽然嘴上笑着说起,但背过头却没少抹泪。
“……,斐哥是这几年才开始发达的,你不知道……”
黄毛手里握着橘子,噼里啪啦的把自己了解的事情都给说了。
村里发达也不过就近几年的光景。
自从斐然开始将山上半死不活的橙树研究出个名堂,村里的光景才越来越好,人气也越来越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