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帝让人传斐制诰。
斐然上朝,路过众大臣,初登大殿也不见怯场,四平八稳的一站。
他青色官袍上的绣图,短短时间已经从鹭鸶变成了云雁,看着那展翅而飞的云雁,不少大臣都觉的牙酸。
眼看着云雁就要变成锦鸡,青色要换成绯色,之后就是和他们站在同样的位置……
众人唰的看向皇上,几乎满眼都写着:问他,皇上你赶紧问他!
只要斐然回答,无论他选哪一派,他们都势必要斐然感受到什么叫唇枪舌战!围堵难逃!
崇安帝:“……”
有的时候真不忍心,但是唉,制衡制衡,先制才能衡。
崇安帝如愿开口问斐然:“今特召斐制诰过来,乃有一事相询,方今国朝日盛,邻国虽现今不足为惧,但若其势渐强,亦有动荡之变,或兴兵,或议和,对此斐制诰有何见解?”
其实这个问题,此前崇安帝早在堂上吵的不可开交时,就与斐然信件提到过,当时斐然回答:
“若兴兵,必致流血涂野,黎庶蒙难,且劳师动众,糜费钱粮。然若不行征伐,邻国借此势强,其患亦增……”
如今斐然的回答和上次大差不差,只是他还没说完,就被忍不住的朝臣打断了。
“斐制诰是无一策欲择?”
斐然那话听起来,就很像他们平常回答不上来皇帝问题时,左右各一棒,最后再来句‘臣愚钝,唯陛下圣裁’的样子!
他怕他再不打断,斐然就把这句说出来了。
开口人一脸严肃,一副他丝毫没有小心思的样子:“此乃时务所迫,斐制诰还是择其一而决,当有所断。”
此话一出,朝上动了。
主战派和主和派的神经也被挑起来了,他们现在的心思也不在斐然会不会明天就穿绯色官袍与他们站在一块了,显然战与和的事更重要。
斐然也就开了头,朝上主战派和主和派已经吵起来,各方用强有力的证明来展现己方优势,如果斐然必择其一,他可一定要看清了!
主战派和主和派最后吵的差点再次撸袖子,一侧眼有人瞥见正津津有味看着他们的斐然,瞬间咳了一声,一声不够,有人差点把肺咳出来。
主战派:……
主和派:……
两边人各扶了扶歪斜的帽子,重新站好,一副硬挺着但十分无事发生的模样。
崇安帝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这样的场景时有发生,习惯了。
给自己的朝臣维持体面,崇安帝做的很习惯,也不用大臣们开口,崇安帝一脸无事发生的看向斐然:“刚才诸位大臣的议论,斐制诰想必也听见了,若是斐制诰如何择选?”
对!
正保持体面的朝臣们眼神朝斐然看去,这正是他们想问的!
你选谁?!
斐然也很坦然,像是刚才旁观现场的不是他:“臣以为二者可并行不悖。”
嗯?!
若是两者能并行不悖,他们还吵什么,就是因为两者相悖,一旦定其一,其二势必要倾覆,不然他们也不会整天干架了。
斐然怕不是在和稀泥!
不过,众人这次没打岔,都看着他,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以怀柔之策,施惠于邻。兴互市之利,通有无之货,丰民财用,传圣贤之学,播礼义之化,善其民风俗,使其仰我朝之德,慕我朝之容,归心于我,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
主和派瞬间大点其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主战派忍不住了:“若施惠于邻,兴互市、通财货、传圣学、播礼义,而致其国愈强,反戈相向,当如何处?”
“彼时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