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这下不敢动了,乖乖巧巧,只在被打板子之前,小声寻问:“这次能不能轻点?”
“你说呢?”斐然回头看向小崽子:“我们是连夜赶路,还是休整再赶路?”
斐慊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落到他身上,在侯府里,一切东西都可以不问过他而施行,他对此一直都秉持着漠视的态度。
然而,刚出府第一天,不止被挂车沿上,故意惹事还反气到自己,现在天色将黑,他要决定他们是休息还是赶路?
斐慊几乎是斜着眼去看斐然:“我说了算?”
“爹只是个文弱书生。”
斐慊顿时道:“住野外。”
既然文弱那就住野外,不得不说斐慊就是故意的。
然而……
搬起的石头,最终只会砸在自己脚上。
斐慊在侯府再不受待见,也没到自己生火煮饭的地步。
斐然手不释卷,十分玉树临风的靠树而立,给出十足的耐心:“儿子,还没好吗?”
斐慊满头汗的对着又灭的火,鼓着腮帮子吹,脸上一道道的黑,额发都被袖子揩到掀起来。
又灭了。
又灭了。
它又灭了。
斐慊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黑气,像是下一秒谁来就毒死谁般。
看着再次冒黑烟的柴堆,斐慊手里握着的挑火枝条,咔哒,在他手里直接被单手瘸折了。
斐然把自己书塞他手里:“儿子,让开,让爹来。”
接过火折子,斐然一手稻草,一手挡风,很快,架起的柴火堆被点燃。
凶凶大火,照出的是斐慊黑沉的脸。
斐然拿回自己的书,嘱咐道:“儿子,以后这么简单的事,就不要让爹出马了,爹的手是写字的手,干不了这种糙活。”
斐慊盯着升起来的火,又看看抱着书一副读书人不下凡尘的斐然,再看看火,再看看斐然,随后又扫视了自己。
黑幽幽的眼底怎么也不能说成是有光。
随后去往南陵的路上,在斐慊没能成功升起火之前,两人就没住过驿站。
直到一簇火舌乘风而起,斐慊脸色才算是好了。
然而,他还没来的阴转多晴,斐然就道:“儿子,今天爹可以吃上热锅饭吗?”
热锅饭?
“好的身体是一个读书人的本钱,爹还想上金銮殿。”
斐慊阴沉着脸放锅放水放饼,等到大火咕嘟嘟煮出一锅吃食时。
斐然看了一眼:“书中自有千钟粟,爹不饿,今天就先不吃了。”
斐慊看着宛若猪饭的锅,脸色更沉了。
前往南陵的一路上,两人没遇到什么危险,一路平安,最危险不过是斐慊几次生火做饭。
作为喝风引露的读书人,斐然自然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到南陵后,斐慊看着抱着书的斐然,突然发现一个问题,狐疑道:“你这书怎么没换过?”
斐慊才发现,一路以来,斐然抱着的好像都是同一本书。
真和斐然待在一起久了,才发现读书人破事多的不行,现在斐慊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语气陡然阴森:“你故意给我找事?”
斐然淡定换了一本书:“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儿子,你要向爹学习。”
斐慊盯了眼他换的书,又看了一眼他,阴□□:“最好是这样。”
反正到南陵了,两人也不用待一起了,他也懒的见他。
太过麻烦。
然而……
事情出乎了他预料。
两人站在一个巷尾不大的院子里。
斐慊打量院子,倒也还算适应,能意外离了侯府,他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