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斐舟喃喃低声，甚至都听不清这两个字是谁说出来的, 只有两天的字样在脑海里打转。

像是突然溺水的人, 呼吸困难，抓不到彼岸, 茫茫然只有两只手在空中奋力挣扎，似是要缺水窒息的鱼。

斐舟不自觉掐紧自己掌心，微微疼痛让他回神。

也是。

他不是早就想走了吗？

他也早就接受了不是吗。

但现在……

斐舟拳头狠狠攥紧，眼眶有点红，他深呼吸一口气，而后，猛地伸出手：“还钱，要走可以，反正你这病秧子我也不想要了，把我养你的钱都还我，我们钱货两讫，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以后下葬我也不会去看一眼的。”

!

在场反应最大的要数斐睿，他眼睛瞪的滚圆，差点一个不稳嗑在木桌上。

他他他他……

大逆不道！

“什么？！”斐然更震惊：“儿子。”

“爹不就是吃的多了点，用的好了点，买的多了点，穿的费了点，棺材贵了……”斐然一口气说了七八个点。

听得一旁的瑞王妃都差点咳出声来。

斐然说着说着，就颤抖的指向斐舟：“……爹也就十七八个点……你就不要爹了……儿子，你好狠的心……”

正要快把大海都翻腾出来的斐舟：……

骤然静默。

斐然戏还没完，他捂着胸口靠在轮椅上：“爹减少一个点呢？儿子，晚上还有红烧肉吗？”

“爹晚上不吃柰果了行不行？”

“明天爹自己铺被。”

说着，斐然想了想，利索的从衣衫里摸出两铜板，啪一下拍在斐舟伸出来的手上：“爹可不是拖油瓶”

刚把钱拍在斐舟手上，斐然顿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发现在好像太利索了点。

瞬间，斐然又躺回轮椅上，捂着胸口虚弱道：“儿子，你还要爹吧？”

斐舟气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斐然又一个利索的坐起来，一把抱住他，“儿子，爹很能吃，啊呸，不对，爹很能干的。”

斐舟猛的被他抱在胸口，拍了两下。视野黑了一瞬，而后，不过片刻，斐舟就狠狠在斐然身上擦了擦，像是在揩鼻涕。

斐然没有停顿就赶紧把人推了出去：“儿子，啊啊啊啊，爹脏了。”

斐舟恨恨道：“明天你洗衣服。”

“后天爹吃橘子？”斐然飞快接上。

斐舟：……

瑞王妃：……

斐睿：……

“我有……”斐睿弱弱的声音响起，缓缓递出手里的橘子：“给小叔吃……”

“吃什么吃，不准吃。”其他人还来得及说话，瑞王妃就先开口了。

瑞王妃本来以为自己见小儿子的第一天，会哭红眼，但没想到第一天她就先瞪了小儿子一眼。

瑞王妃伸手拿过斐睿手里的橘子。

对于两人这些年的生活，瑞王府虽然没查清，但也是知道点的。

病歪歪的小儿子能活下来，一大半都是靠着大孙子。

他大孙子命更苦啊。

瑞王妃心疼的把手里的橘子递给斐舟：“小舟，别给你爹，祖母看他马上就要进棺材了，不用吃，浪费。”

斐然果断伸出一根手指，摇摆：“娘，你低估了我的受宠程度。”

瑞王妃：……

斐舟：……

斐舟磨牙，把橘子拿了，大步朝外走：“你有屁的宠，脸呢。”

斐然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以为意：“玉树临风，风彩依旧。”

走出去的斐舟，在场的瑞王妃和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