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丝丝的脆皮烧饼香,顺着口腔,涌入鼻尖,像是猝然被人捏了鼻头。
斐舟叼着烧饼,似是忘记了怎么吃。
码头。
斐舟给人扛包。
来来往往的游商下船,热闹络绎。
有的有人来接,有的没人。
斐舟咬牙将一袋包扛到肩头,身体有些摇晃,勉强稳住身形,还要注意着不要冲到来往的贵人。
在他侧身的地方,一个少年高兴的大喊着冲着一位憨厚大肚的商人摇手:“爹!”
待斐舟将包扛到地方,捏着肩膀龇牙的时候,鼻尖嗅到甜丝丝的香气。
循着目光望过去,哪位大肚的商人正乐淘淘从怀里掏出烧饼给少年递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
少年脸上的笑,斐舟现在还记得。
他虚虚握住烧饼,鼻尖被甜丝丝的香味充满,有点发胀。
片刻,他吸溜了一下鼻子,抱着烧饼大咬了一口,像是撕肉一般,而后他凶神恶煞的嚼着烧饼看斐然:“钱呢。”
竟然还有钱买烧饼。
斐然下巴点了点外面的牛车,江山在前的模样:“那不都是。”
斐舟觉得他快晕过去了。
手指颤抖:“败家子,败家子……”
看着一样样被搬进屋的东西,斐舟觉得他心都在滴血。
“……一百两,就都被你花完了?”斐舟嘴唇哆嗦。
斐然摇头,咳声里似是有点可惜:“镇子小,有些东西买不到。”
买不……到……
看着几乎快摆满院的东西,斐舟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还想买什么!
斐然从衣兜里掏出勉强剩下的几两纹银:“咳咳咳,没花完。”
斐舟一把快速夺过斐然手里钱,胸膛上下起伏:“你再敢手里拿钱,我爪子给你剁掉。”
说话间,斐舟的呼吸都是抖动的。
他觉得他马上就要被这病秧子气死了。
一百两,那可是一百两啊。
弄个店铺,治治他有病的脑子都绰绰有余,就这么被糟蹋了。
握着手里的几两纹银,斐舟想要给自己掐人中。
闭上眼睛。
他不能让自己看到眼前这个花钱如流水,花了一百两还仿若花的只是几个铜板的人。
斐然不吐血,他都要吐血了。
斐舟转身,第一时间去查看药材:“你别是被人忽悠了,那些人看你脑子有病,故意要高价。”
斐然回想了一下。
毫不犹豫一掌拍散了斐舟的话:“不会,他们都怕我死在店里,应该给的是最低价。”
店铺的掌柜伙计们根本不敢跟他磨叽,就连去定制轮椅,老匠人都问他确定不是棺材。
斐然发现,吐吐血,遇到的都是良人,大街上的行人都自觉给他让路,畅通无阻。
斐舟翻药材的手指一紧,而后,声音怒压:“谁,你死不死管他们屁事。”
“送葬的是我,还能轮的到他们。”
斐然伸手提溜住斐舟的耳朵:“咳咳咳,爹不下葬一下,都对不起你的厚爱。”
斐舟被提溜的单只脚垫起,表情阴狠,哗的提起手里的药包和斐然对峙:“你个没用的东西,被药堂骗了都不知道,你拿的这些药,你吃了怕不是要马上下葬。”
“松开我,我要去找店家算账。”斐舟隐忍着一副火山即将喷发的状态。
他从小就给斐然抓药,一年到头,家里可能没饭吃,但一定有药。
他比斐然自己还记得清,他应该吃什么药。
这些药没有一样对症的。
斐舟阴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