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忍不住给人倒酒。陶悦也不拒绝,倒满了她就喝,常青杯子碰过来她就喝,陈原却开始为她挡酒。在以前,他不灌她死都算心慈手软。y熳生涨鋂馹小説峮9???⒐?⑻????綆薪

几杯白的下肚,陶悦越发感觉一切都不真实,她看着这三个人,感觉这场景真莫名其妙。

她从没想过最后陪伴在秋亮身边的人会是常青。

陶悦觉得这两人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跟超市里那种装点着老式植物奶油色彩艳俗的蛋糕一样,真廉价。现在她被一个神经病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们却已经要谈婚论嫁了?

都去死算了。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时陶悦惊了一下,总算清醒许多。她不应该喝酒的,医生都说了不能喝酒。

可下一秒她意识又混乱了。她觉得这些人怎么看都令她讨厌。

她都恨极了。

那个不正常的人格从她的身体里站了起来,告诉她她要恨全世界。

还有那个短发女人,她赶紧滚蛋吧。陶悦不想恨她。只是讨厌她。怎么看都很讨厌,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变成深海巨型章鱼阴暗冰冷的目光,投射在身上戳出一个个洞痕。

陶悦突然想走。

她想掀翻桌子。闯进后厨抢一把剔骨刀。把他们全部捅死。

一个曾经最爱的,一个现在最恨的,还有一个此刻开始令她厌恶的。

悄悄攥紧藏在桌下的手,她冷静许多。虚弱地笑了一下。她确实该离开了。也不会再想秋亮。她知道了,她对秋亮只有寄生藤一般的依赖,他们彼此的爱早就在那艰难晦暗的几年中消耗殆尽,她看到这个无条件对自己好的蠢货就下意识想死死缠绕他吸干他的血。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她不想放手,她要紧紧抓着他,尽管他会死。但是,他教会陶悦放手。

真奇妙。极度的恨过后,竟是一种释然的感觉,她觉得她不该恨任何人,这样没有什么意义。她应该祝福他们。秋亮跟常青谁幸福她都会开心的。

陶悦觉得自己该离开了。于是她真的站了起来。

陶悦突兀地起身,所有人都下意识停下动作,抬头看着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干脆地起身离开,这样会很奇怪。虽然在她的世界中,她就想直接站起来,一句话也不说,不看任何人,转身就走,一直走,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但她转过身后会一直走,谁叫她她也不回头,也不回应,就按照自己的意愿,一直往前走,走到不想走为止,走到彻底甩掉那个一直拖着她的怪物为止。

可这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于是她说:“我想上厕所。”

陈原没放过她任何一丝情绪转换。陶悦方才看向二人的眼神明显闪过恨意。她其实挺坏的,但有些笨,一点儿都不藏着。陈原这样想着,忍不住笑起来。

秋亮这两年滴酒未沾,偏偏喝得最多,早就撑不住趴在油腻腻的木桌上。他什么都不知道。在看到陶悦时,他又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该满足她的任何需求。但很快他制止自己这种想法。这对常青不公平。对他自己更不公平。

常青早就觉察到陶悦莫名其妙的敌意。可她毫不在意。她知道陶悦就是这样,她一分钟能转换一百种情绪。秋亮当初几乎被陶悦吸干心血。他们那几年,常青旁观了全过程。秋亮爱她,爱到迷失自我,眼里看不到任何人。陶悦当然也爱秋亮。但她更爱自己。常青从来没想掺杂进去,她喜欢这两个自由肆意的朋友,饶有兴趣地旁观他们的故事,不幸的是她最后还是栽了进去。

其实她很可怜。病得厉害。她的头发多得像野草,人也像野草,无论如何她都能爬起来。

可她可怜不代表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一直伤害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她的伤害又是无意的。她的病折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