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奶奶听着这话,有些动情,拍着她的手说,“你这孩子啊,就是重情!”
再多的话,曲铁民就不让她说下去了,唯恐说着说着,又想到大哥,又惹老太太伤心。他忙“呀”地一声问着自家媳妇,说:“是不是忘了点啥?”
黄春妮听着几人说话,听得正入迷,冷不丁一听,有些愣怔,“忘了啥?”
曲铁民笑:“忘了做饭呗!咱们倒是没事,下午就留在家里帮着收拾东西,灵儿和树强下午还得上班。”
黄春妮一慌,连忙站起来急急慌慌往外走,懊恼得很,“瞧我这记性,我把做饭这事儿给忘得死死的!我这就做!”
曲灵笑着叫住黄春妮,说:“二婶,别着急,我瞧着我大哥带着二哥和小妹三个拿了铝饭盒出去,想必是去食堂打菜去了。”
黄春妮心下立时一松,脸上露出些骄傲之意来,嘴上却数落,“这孩子,真不会过日子,有那钱,咱自己做着吃多合算啊!”
黄奶奶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眼前的曲灵,想着去打饭的三个孙子孙女,只觉得都是好孩子,各个都有出息,“天天吃自己做的,也吃腻了,吃吃食堂的饭,也是改改口味。”
隔天晚上下了班后,一家人齐齐整整去了高粱河街道。房间已经被腾空,等在那里的侯姐将各个屋门的钥匙交给曲灵,有些释然又有些不舍地说:“这房子就正式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住。”
曲灵点头,将她一直送到大路上,返回来时,听见院子中传出阵阵欢笑声。
曲灵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容,看着黄奶奶他们在各个房间里穿梭参观,帮她规划着,这间屋子应该干啥,那间应该干啥。
她打量着四周,天空、房顶,屋檐、地面、水井、地窖……这一切,都真正的属于她了。自从父亲去世后,她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充实感。
黄奶奶在参观房子,又视察了四周环境后,跟曲灵说:“这套房子,你买对了!四百块,一点都不亏,值!”黄奶奶如此肯定这套房,除了这套房居住起来舒适又方便外,还因为风水好。
而黄奶奶判断风水好的原因就是,原来的男女主人都是单位干部,头衔上都带了个“长”字,而且还都是文化人,这还不能说明风水好吗?
对此,曲灵也只能奉承着:奶奶你说的对,我都没想到,纯粹是瞎猫碰死耗子碰上了。
奶奶也不忘回礼:“这都能被你碰上,可见你也是个幸运儿!”
祖孙两个同时哈哈大笑,带动着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曲奶奶等人一个没走,都留下来帮着搬家。
曲树钢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想当兵却没征上,如今在家里头跟着生产队上工赚工分。
曲聪学习成绩倒是好,也上了公社的高中,可惜高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学农学工,她觉得就是义务帮别人干活儿,想着,与其帮别人白干活,还不如干自己家的活儿,起码还能多赚点公分,多种一亩小片开荒,时不常就以各种借口请假,逃避集体劳动。
这次,听说大姐叫家里人来市里,高低也要跟过来,还说动了曲铁民,亲自去公社高等中学,以她中暑了,上吐下泻,需要修养为由,请了一周的假。
这几个好劳力在这儿,根本就不用曲灵操心,等她中午回来的时候,家里头就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东西了。
这都归功于曲铁民弄回来的牛车。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邮电局,做了两手准备,要是大队的牛车在这儿,他就用牛车,要是没有牛车,就让曲广军帮着把上回接曲奶奶出院时的板车借出来。
幸运的是,大队的牛车在门口拴着,他跟曲广军说了一声,就给拉走了,保证下午村民们回村之前一定给送回来。
曲广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