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还得用到锯子。
黄春妮找了斧子和锯子,“噼噼啪啪”地,就有开始干活。
曲奶奶跟着走出来,终于忍不住了,朝着黄春妮嚷道:“你到底是咋了?你要是不说,就别给我摆张臭脸,跟谁欠了你十块钱似的!”
黄春妮本来想,忍着忍着,这股气儿也就散了,可过了这么久,依旧耿耿于怀,她实在憋不住,也就不忍着了,将斧子一扔,站起来,说:“妈,我嫁到曲家块二十年了,孩子都生了仨,你们还是没把我当成一家人,防备着我,不信任我,我把你们当成亲人,你们把我当外人,我寒心!”
曲奶奶愕然不已,“我咋就防备你,不把你当亲人了?”
曲奶奶也觉挺委屈,她虽说没把黄春妮当成亲闺女看,但也不差啊。不说跟村里头那些媳妇比,就是跟她的妯娌的李三梅比,那对比也是相当明显的。
黄春妮猛地又蹲下去,拿起斧子在木墩子上剁下一根树杈子,剁得“咚咚”直响,震得人耳朵发疼。
又是这样,不说话,那一声声的响,搞得曲奶奶心脏都跟着发疼,她走到黄春妮跟前,说:“既然已经起头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要是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改,要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咱就说清楚,都是一家人,不能老是这么心里头结着疙瘩过日子。”
曲奶奶走过来的时候,黄春妮把树墩子往后挪了挪,唯恐不小心碰到婆婆。
她再一次放下斧子,站起来,抬起头,平视着自己的婆婆,说:“曲灵不是亲生的,你和建民都知道,就瞒着我,瞒了我小二十年!”
曲奶奶不可思议,“你就因为这事?”
黄春妮两条眉毛往中间蹙了蹙,有些难过,“这事儿还不大?”
曲奶奶嘬嘬牙花子,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抱养这事儿,本来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早就把曲灵当成亲生的了,就没特意跟你说。”
这个解释并不能让黄春妮满意。
曲奶奶当年确实专门叮嘱了二儿子,让她瞒着黄春妮,那会儿她进门没多长时间,曲奶奶对她没有太多了解,自然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泄露给她,后来相处久了,了解黄春妮不是个乱说话的,但也没有刻意说起曲灵的身世。
正如她所说,这么多年来,都将曲灵当成了亲生的,要不是曲灵从李三梅那里得知,提起,她都快要忘记了。
黄春妮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重复着:“反正你们就是没把我当成一家人。”
这事儿,说大不大,曲奶奶想不明白黄春妮怎么这般在意,但也看得出黄春妮是真伤心,才知道黄春妮原来也是有情绪,会生气的。没来由地,又起想跑了的李三梅来,对于眼前这位乖了一辈子的儿媳妇,升起一股子愧疚感,还有珍爱、怜惜之情来,她软了语气,压低声音温和地哄她:
“妮儿,你是我儿媳妇,是我孙子的妈,我咋会不把你当成一家人?你想多了。这件事上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承认错误,往后,家里家外,大事小事儿我都跟你说,绝对不会有半点隐瞒,好不好。”
黄春妮呆愣住,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从婆婆口中听到“承认错误”这样的词儿,还这么好声好气地保证以后不会再犯。瞬间,阴云消散,晴空万里,一种喜悦和感动之情涌上心间,她眼眶一热,两管眼泪就流了出
来,蠕动着嘴唇,叫了一声“妈”。
曲奶奶看着这个流着眼泪的黄春妮,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拍了拍儿媳妇的手臂说,“你大哥不在了,咱们家就剩下这几个人,你和老二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四个孩子都得靠你们,一家人要团结,有什么话,高兴不高兴的,就直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