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有些讪讪,便不再言语,又去了柜子边的方凳处坐下。
曲灵也觉有些尴尬,这么大年纪的长辈,当着小辈儿的面被训斥,总会觉得有些丢人,她咽下口中的面条,主动说起跟李小志父子之间的事情。
张九钢听后,又是一拍席子,说:“这个怂蛋居然也敢起这样的心思,反了天了!看我不收拾死他!”
曲灵看着他一动不动的鼻孔,忙说:“大爷,这事儿就了了吧,反正我也没吃亏,李主任没沾到便宜不说,还沾了一身骚。”
张九钢横眉立眼看过来,说:“你别管了,我还没说你呢,出了这么大事儿,竟然不跟我说,你这声大爷是白叫的吗?”他越说越生气,手掌将席子拍得“啪啪”作响,鼻子微微吸张起来。
曲灵感觉到有许多黄土飞沫从席子缝隙之间漂浮出来,被吸入口鼻中,呛得嗓子眼发痒,她就咳嗽起来。
“孩子还小,你好好说,别吓到孩子了。”张大娘赶紧打圆场。
这下张九钢倒是没别了张大娘的面子,他见曲灵面也不吃了,低着小脑袋,像是个小鹌鹑似的,软了些声音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曲灵赶紧抬头,点了点头,诚恳地说:“大爷,大娘,我记住了,以后遇到问题肯定先跟你们说。”
“这就对了!”张九钢说着,给曲灵讲了讲他和曲铁军之间的亲如兄弟的革命战友情,这些,曲灵不止一次听到过,只是,这次听时,注意到了一个人物,就是唐建江,也就是李三梅口中所说的,她的亲生父亲。
听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没有在意,却没想到,还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提到这个名字时,张九钢特地停顿了下,说:“李三梅既然都跟你说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当时我和曲铁军还有唐建江我们在一个连队,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感情还不错,他现在在首都,军衔很高。这些年,我跟他一直有联系,你要是愿意,我联系联系他。”
今时不同往日,曲铁军不在了,李三梅跑了,曲灵成了孤儿,她年纪还小,总要有父母作为依靠。
曲灵挑了一口面条吃了,不甚在意地说:“我跟他们已经没关系了。”待等口中的面条吃完,她才郑重地说:“我只有一个爸爸,就是曲铁军,这是我的真心话。大爷,我一个人也能活好,再说,不是还有你和大娘吗,我以后肯定少不了麻烦,你们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张九钢:“那是当然,你就跟自家孩子一样,肯定不能不管你。”
曲灵:“这就对了,我不需要他们。”
张九钢只好说:“那行,就先这样吧。”他又忍不住说:“你爸是救你亲爸才受的伤,不能有亲生孩子的,你亲爸就想着要送个孩子给他延续香火,正好,那时候你在你亲妈的肚子里。”
曲灵“嗤”地笑了一声,只觉可笑,想到李三梅说的,他们本来想抱养亲戚家的男孩的,又不是没有别的选择,非要把自己孩子塞过来,这是报恩,还是结仇?
那人居然还是大官,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的。
这一声嗤笑含义太过明显,张九钢立刻听出来不妥,忙谴责地朝着曲灵看去。
曲灵忙说:“他们就是陌生人,我对他们没感情,也不好奇,我永远都是曲铁军的孩子。”
张九钢好半天后才说,“你是个有良心的孩子。”
曲灵将剩下的面条都吃干净,面汤也都喝了,只剩下光光的一个大碗,擦干净嘴巴,她端着碗下地,准备刷干净去,被张大娘一把抢过来,“给我就行,我一会儿顺手就刷了。”她眉眼都是笑,面吃光了,是对她这个家庭主妇最大的褒奖。
曲灵便没跟她争抢,又稍微坐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
张九钢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