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没有力气抱一抱他。

萧砚抱着那个孩子，喜不自胜。他给他取名萧珩，寄予了无限的期望。

他说：“静儿，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我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们？

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成为“我们”。

孩子满月那天，苏仪来了。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抱着太子萧墨，笑意盈盈地走进我的寝殿。

“妹妹真是好福气，为陛下诞下二皇子，真是大功一件。”她假惺惺地恭贺道。

我懒得理她。

她也不在意，话锋去一转，看向萧砚：“陛下，臣妾看妹妹产后身子虚弱，怕是没精力照顾小皇子。不如，就将珩儿交给臣妾抚养吧。臣妾一定视如己出，将他好生带大。”

我心中警铃大作。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苏仪心肠歹毒，她怎么可能善待我的孩子？

“不劳皇后费心。”我冷冷地开口，“我的孩子，我自己会养。”

苏仪脸色一僵，随即又委屈地看向萧砚：“陛下……”

萧砚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一边，是他心爱的女人。

另一边，是他刚出生的儿子。

他似乎很难抉择。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

“慕静，朕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看着我，眼神幽深。

“傅安，和萧珩。你选一个，交由皇后抚养。”

又是选择。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逼我做这种残忍的选择？

一次，是在我的丈夫和儿子之间。

这一次，是在我的两个儿子之间。

我的心，痛得快要裂开。

一个是傅国的血脉，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另一个，虽是我屈辱的产物，却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我如何抉择？

苏仪看着我痛苦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知道，无论我怎么选，她都赢了。

如果我选傅安，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带走萧珩，日后如何处置，全凭她心意。

如果我选萧珩，那傅安那个亡σσψ国质子，就更可以任由她搓圆捏扁。

这是一个死局。

我看着怀中熟睡的萧珩，他小小的脸，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我。

我的心，软了一下。

可我一闭上眼，眼前就浮现出傅绍元临死前的模样。

“静儿，护好我们的孩子……”

我不能对不起绍元。

我不能让傅国的血脉，断送在我手里。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萧砚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

“我选，傅安。”

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清晰地看到，萧砚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受伤。

第12章

或许，他以为，我会选择我们共同的孩子。

可他错了。

从他灭我傅国，逼死我夫君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