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很轻，里面只有一张纸。

“静秋，我知道我没资格求原谅。我只想告诉你，桃桃的墓地在南山公墓，我用最好的墓碑给她立了碑。柳虞已经招供了，她承认是她设计的一切。我把她送进监狱后，才发现我有多蠢。可这些都晚了。我欠你们母女的，这辈子还不清了。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给桃桃当牛做马。你要好好活着，忘了我这个混蛋。”

第10章

我看完信，平静地撕碎扔进垃圾桶。

晚上，我又梦见了他。

桃桃在梦里咿咿呀呀地笑着，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舍不得松开。

“妈妈，爸爸说对不起。”她奶声奶气地说道。

我在梦里哭得撕心裂肺，想要抱紧她，却怎么也抱不到。

惊醒时，枕头湿了一大片。

我坐起来，窗外月亮很圆，照得房间里冷清清的。

陈景死了，柳虞进了监狱，可我的孩子永远回不来了。

我起身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瘦得脱了形，丑陋不堪。

但眼神不再绝望，而是死水般的平静。

手指摸到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个月来我竟然一直戴着它。

戒指在月光下闪着光，上面刻着“陈景静秋”四个字。

我用力扯下来，狠狠砸向垃圾桶。

戒指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重新躺回床上，脑海里闪过这五年的画面。

初遇时的心动，结婚时的甜蜜，有孩子时的幸福。

还有最后的绝望和痛苦。

但这些都过去了。

我想起桃桃第一次睁眼看我时的模样，想起她第一次笑时皱起的小鼻子。

这些美好的回忆，陈景抢不走，柳虞也毁不掉。

海浪声一阵又一阵，我在声音中慢慢睡去。

第二天醒来，我开始收拾行李。

这座海边小城住了一个月，该离开了。

要去更远的地方，彻底告别过去。

临走前，我去了南山公墓。

桃桃的墓碑很小，上面刻着“爱女桃桃之墓”。

墓碑前放着新鲜的白菊花，是我昨天刚换的。

我蹲下来，手轻抚着冰冷的石碑。

“宝贝，妈妈要走了。”

“以后妈妈会好好活着，为了你。”

话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一个月，我以为自己已经哭干了所有的眼泪。

原来没有。

想到桃桃被活活摔死的那一刻，想到她小小的身体却忍受了那么多痛苦，我的心又开始疼。

但这次不一样了。

不是绝望的疼，而是愤怒的疼。

我站起身，看着墓碑上桃桃的照片。

“妈妈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全部。”

转身离开公墓，我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是律师发来的。

“云小姐，陈景的遗产清单已经整理完毕，按照法律程序，您作为合法妻子有继承权。”

我冷笑了一声。

陈景死了，但他的钱还在。

柳虞在监狱里，但她的罪还没还清。

还有陈家的老东西，还有那些看我笑话的人。

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墓，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