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

我没有回应，只是笑了笑。

他毫不犹豫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是股权转让书。

“阿音，我把公司所有的股份都还给你。你给我留个总经理的职位就行，以后我一辈子给你打工，给你赚钱，好不好？”

我接过笔，利落地签下名字。

这是我应得的。

然后，我平静地看着他：

“身份证带了吗？我们现在去领离婚证。”

他猛地一颤，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

“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还是要和我离婚？”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似乎从没预想过我这种反应，瞬间慌了。

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阿音，你打我吧！打到你满意为止！打到你肯原谅我为止！”

我想抽手，他却已经抓着我的手往他脸上扇去。

一边打一边忏悔：

“是我不好！我没有履行一辈子爱你、忠贞于你的承诺！”

第9章

“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对我恩同再造的岳父岳母！”

“是我不好！没有在女儿去世后，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你打我吧！你为什么不打我！你打啊！”

我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抬起手臂，缓缓挽起袖子。

他眼尾通红，泪流满面，却一脸困惑。

“你看。”

我指着小臂上星星点点的红疹，平静解释：

“我的皮肤上起红点了。”

他茫然地扫了一眼，依旧不懂。

9

“我告诉过你的，可你从没在意。你一碰我，我身上就会起这样的红点。我去医院看过，医生说，这是压力性皮炎，根源是长期的精神压抑。最好的办法，就是隔绝过敏源。”

“所以，霍廷，不要再说那些话了。我整个人，包括我的心，我的身体，全都接受不了你。”

“我们到此为止，各自安好吧。”

他眼睛骤然瞪大，嘴唇颤抖着张开又合上。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他“咚”地跪在地上。

崩溃地嚎啕大哭：

“能治的！一定有办法治的！花再多的钱我也治！全球最好的心理医生！最顶尖的疗养院！我再也不会给你压力了！阿音！你信我一次！求你了！”

我看着他，声音骤冷：

“非要我说得那么透吗？霍廷？”

“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可你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女儿是怎么死的吗？”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把手机砸在霍廷的脸上，眼神冷到极致：

“女儿死后一个月，夏情就把你们赤身裸体的照片发到我手机上了。”

“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滚吧，你真让我恶心。”

话落，我无视霍廷惊愕绝望到极致的眼，一把将他关在门外。

当晚，霍廷不眠不休，驱车九小时赶回沪市。

他冲进夏情的办公室，当着众人的面，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揍了一顿。

血溅满了天花板，霍廷却像疯了一样停不下来。

喊破嗓子般嘶吼：

“你说过会保密的！为什么骗我？！贱人！为什么要害我！”